第 6 章

下乃是宋國‘金陵衛’大都督,蓮花生。來助樓蘭守城。”梁清清不動聲色打量著眼前的女子,她相貌普通,頂多隻能算清秀,看起來就像一個亂世裡逃難的普通女子,毫不起眼,心下已經涼了幾分。樓蘭的情報機構雪山派有訊息稱,曆代的金陵衛大都督都是絕頂美人。眼前這個一看就是個冒牌貨。梁清清半靠在軟塌上,右手輕輕撫摩著左手手腕上的一圈印記:“天下每個情報機構主人的身份,都是國家絕密。”樓蘭的雪山派也是如此。春深笑道:“...-

經過調查,春深知道在鬼蜮有一個“繡衣東監”的窩點,而那個叛徒也來到了鬼蜮,很可能就是通過這裡把陣眼柱送到了齊國。

刀越來越近,老闆娘笑得滿臉通紅:“姑娘是南宋人吧?陣眼柱早就到了丞相大人手裡。不然,南宋是怎麼亡滴呢?”

數百年來,天下有一種說法:“非攻在城、天不亡宋”。

胡琴幽咽,梁西川的手輕輕抹過胡琴。

春深沉默了片刻,然後對著老闆娘說道:“羊肉麵很好吃,很可惜,我以後再也吃不上這麼好吃的羊肉麵了。”

那把刀向著她斬了過來,帶著濃重的殺機。

帶著羊肉的血腥味,那兩把剔骨刀已經到了春深臉前,鋒刃處刀光雪亮,照亮了她的臉,在她眼眸裡落下一道陰影。

伴隨著的,還有黃河雙鬼桀桀的笑聲。

“丞相英豪蓋世,無所不能,已經拿到了非攻陣的陣眼柱。南宋亡國了,樓蘭也必亡。姑娘,以後到陰曹地府投胎以後,來生再回來吃羊肉麵吧!”

老闆夫婦笑了起來,然而,下一刻,那笑容凝固在臉上,他們不敢置信地看著那把沉重的剔骨刀,在春深麵門前停了下來。

然後,春深抬起了腳,輕輕踢在了刀柄上,那沉重的剔骨刀就忽然轉身朝他們自己飛過來!然後,剔骨刀將兩人的大腿釘在地上。

正準備說話,忽然,一個清雪般的聲音傳來:“姑娘好身手。”

春深臉色大變,往牆上看去,一個帶著竹鬥笠的黑衣人站在屋頂上,竹鬥笠上的黑紗擋住了他的臉,隻能看見一個身影,有冰霜般的氣質。

春深飛上前去,身手去掀他的鬥笠,那黑衣人輕輕一動,就飛出老遠。

好俊的輕功。

“來者何人?有何見教?”

那黑衣人黑紗遮麵,春深卻能感覺到他的目光穿透黑紗,定定地看住了她。

那人的身影恍惚有些熟悉,可是又不知在哪裡見過。

春深追了上去,鬼蜮的北風颳在她臉上,刀割一般,她的心秤砣般墜著,又冷又重。

追了很久,每次看著要追上了,他卻又跑得更快,在經過塔樓的時候,忽然失去了身影。

春深停了下來,正準備上塔樓,忽然塔樓對麵出現了一個黑色身影。

她又追了上去。

就這樣,追逐了大半個鬼蜮。

最後,在樓蘭皇宮頂樓上站住了。

春深拔劍,指著他,沉著嗓子,壓住自己的顫音:“你是誰?”

那人不說話,慢慢轉了過來,目光似乎要穿透薄紗。他取下了竹鬥笠,露出了一張明亮的臉。

像是冰雪染香,星空夜雪。

身上有一股殺氣。

不是玉郎。

春深的心落了下去,茫然一片空白。

不是玉郎,不是玉郎,不是玉郎啊!

怎麼可能會是玉郎呢?

在北國的秋夜裡,風很大,很冷,吹得她眼眶疼。春深的雙手微微顫抖著,緊緊地握住了鞭子,鞭子冰涼如霜雪。

玉郎早已另娶他人。

黑衣人單膝跪下,雙手一揖:“在下燕國浮月樓,梵音遙。前來投奔金陵衛大都督,還望姑娘指條路。”

梵音遙。

春深眼睫毛微微動了動,梵音遙。

浮月樓排名第二的劍客。

第一當然是樓主。

春深看著他,想起了她安插在浮月樓的細作,代號“紅月”送來的情報。

浮月樓發生內訌,昭君堂(負責製毒)堂主和西施堂堂主謀刺樓主,被樓主發現,昭君堂堂主被處死,西施堂堂主拚死逃走,不知所蹤。

原來,他是到了這裡。

夜色裡,宮城上。

春深問道:“公子定是認錯人了。我隻是一個遊俠之人,前來找這二人報仇而已。”

梵音遙將口袋雙手奉上:“在下剛纔無意中聽見,姑娘與他二人的對話,在下鬥膽猜測,姑娘應該是金陵衛中人。為了表示誠意,特意備上一份薄禮。這是浮月樓的部分情報。請姑娘轉交給大都督。”

大爭之世,每個國家的情報機構都擁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每個情報機構都明白,情報的重要性,特彆是彆國的情報,更是無價之寶。

春深伸出鞭子一甩,把那個包袱纏了過來。

梵音遙向春深作了一揖,微笑道:“如果都督願意收留我,請明日午時到千佛寺門口,掛一根柏枝。我自會來見。”

說完,他振衣而飛,很快消失在夜空裡。

春深回到羊肉館的時候,裡麵的來人已經在訓練有素地收拾打掃現場。

裡麵有兩隊人馬,一隊是她的,正在仔細地檢查各處。

另外一隊是梁西川的。也在一起抄檢。

見她回來,一個人過來仔細看了看她的臉,壓低聲音尖叫道:“噫籲戲——”正準備吟一首詩,看見春深在挽袖子,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阿春,你怎麼又吃多了?看你這臉圓的。”

這人有些肥胖,肚子上的肉隨著走路一抖一抖的,然而神奇的卻是他的臉十分瘦削清秀。

他的外號叫做毒詩人,擅長製毒。

他也姓南宮,名延。南宮世家中排行第二。

春深上去捏住他的肚子,掐起一圈肥肉,痛得她叫了起來。冷笑道:“你還好意思說我。你看你肚子上這肉……”

毒詩人苦著臉說道:“阿春吩咐過我,要我時刻監督你的體重。如果你臉胖一圈,就不準我吟詩,噫籲戲……”

春深有些不悅:“我不過才吃了兩碗羊肉麵而已。而且,我的臉哪裡就算胖了?”

有人拿著紙筆,刷刷幾筆,迅速對現場進行還原以後,走到他們二人跟前來,認真地看了看毒詩人的臉,又認真地看了看春深的臉,說道:“阿春,你吃了三碗羊肉麵,浪費了十文錢。”

說話的這人,二十歲出頭,非常端方俊雅,身上的衣裳、神態、動作無處不精緻平整,腰間掛著一個小算盤。

他的外號叫“鐵公雞”。

他也姓南宮,名溫。排行第一。

正說話間,忽然一麵白色小旗,從外麵飛了進來,直直插進了門框上。

旗幟上麵畫著一個血色的符號:X

幾人的臉色迅速凝重起來。

這是無妄的標誌。

無妄。

天下殺手榜第一的殺手。

他很少出手,但是隻要出手,就必定不會失手。

聽說,原來的齊王,燕國的丞相,宋國的大將軍,都死於他手。

而且,他殺人之前,還會提前告知對方。

毒詩人已經嚇得軟倒在地:“完了,完了,咱們趕緊逃吧!趕緊散夥吧!這都被無妄盯上了,還談啥複國呢?能活命就不錯了。”

鐵公雞緊緊捏住算盤,神情凝重:“銀子隻夠支撐三天了。”

春深沉默片刻,問鐵公雞:“我們所有人聯合起來,能否有殺了他的勝算?”

鐵公雞用算盤撥弄了幾下,道:“勝算有三成。”

毒詩人的臉上流下汗來:“隻有三成?還是趕緊逃命要緊。”

春深一鞭子抽在毒詩人屁股上:“三成,夠了。”

-的比試。所有學生,誰能爬上東山的一個懸崖,誰就能獲得一個獎品。三天過去了,無人能夠登上懸崖。隻有木柔。玉郎看著她磨破的手掌,還有頭上的銀釵,再次無聲地歎息。木柔在進府的時候,在她房間的門前,種了一棵梨樹。她覺得,這顆梨樹長大以後,若是在上麵做一個紫藤花架,想來一定很美。當她愛上玉郎的時候,她就在梨樹下埋下了一壺酒。每當看見玉郎,便覺真好,一切都好。她日日歡喜,便覺未來可想,可期,可望;可日日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