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春深一巴掌呼過去。雙胞胎拿出一把長劍:“阿春,我給你鑄了一把寶劍。削鐵如泥。你看看,好使不?”笑郎君灌了一口酒,嗤笑道:“那是你鑄的?你也好意思說?”南宮明塵拿出一方手帕:“阿春,我給你繡了一幅花好月圓夜圖,祝願你以後找個真心疼你的人。”南宮春深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還是明塵會說話。她又接過長劍,抽出一看,長六尺,她杵在地上,好像杵著一根柺棍,劍身寬一寸半,劍光沉沉,劍身冷冷,真是極好的一把劍。雙胞...-

南宮春深回到燕回樓以後,毒詩人、笑郎君和雙胞胎趕緊迎上來追問情況,看見他們重要關頭總是推自己頂缸,不由有些火大。

毒詩人諂笑道:“阿春,我為你新作了一首詩,噫籲嚱……”

南宮春深一巴掌呼過去。

雙胞胎拿出一把長劍:“阿春,我給你鑄了一把寶劍。削鐵如泥。你看看,好使不?”

笑郎君灌了一口酒,嗤笑道:“那是你鑄的?你也好意思說?”

南宮明塵拿出一方手帕:“阿春,我給你繡了一幅花好月圓夜圖,祝願你以後找個真心疼你的人。”

南宮春深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還是明塵會說話。

她又接過長劍,抽出一看,長六尺,她杵在地上,好像杵著一根柺棍,劍身寬一寸半,劍光沉沉,劍身冷冷,真是極好的一把劍。

雙胞胎道:“這是大哥專門為你鑄的劍,還冇名字,阿春可以自行取個。”

南宮春深想了想:“就叫雞公劍吧!”

雙胞胎:“……”

六歲的南宮鳳呼哧呼哧地老遠跑過來,手中提著一壺酒,身後跟著南宮月夜,南宮月夜雙手端著一個長約兩尺的大瓷盤,瓷盤裡放著一個風醃燒鵝。

老遠就聞到一股香氣,毒詩人捏著肥胖的肚子笑道:“這是我們湊錢給你買的,這燒鵝花了我們十兩銀子呢!”

南宮春深臉色更好了,總算這些人還知道給點補償。

她走上前去,看見燒鵝的四肢和頭已經冇有了,於是冷笑一聲:“這燒鵝卻是個殘疾的,被截肢了。”

毒詩人訕訕笑道:“你知道的,南宮鳳那孩子喜歡偷吃,畢竟才六歲的孩子,何苦和他一般見識……”

南宮鳳小嘴一癟,氣得用胖乎乎的小手指著毒詩人:“二哥他一個人吃了兩條腿。”又指著雙胞胎:“雙胞胎吃了兩條條腿。”

又指著笑郎君:“泓哥哥說剩下一隻頭也不好看,而且你也不喜歡吃頭……”

然後哭訴道:“我和月哥哥就隻吃了幾口,就被他們搶走了,還威脅我,說如果你問起,要主動承認是我吃的,他們都是壞人,是壞人,是壞人……”

春深:“……”

過了差不多半個月,春深去五湖四海酒樓吃飯。

酒樓上上下下都坐滿了人,門口還排著長隊。有說書先生正在說書。

南宮春深路過大堂的時候,看見中間的高台上,有人在說書,那說書人穿著玄色深衣,白色衣領,白色腰帶上掛著一枚銅牌,這是齊國教化坊的教化生員。

齊國設立的有專門複雜傳播教育文化的機構,名為教化坊,國家經常有大事發生或者要推行什麼政策法規的時候,就會派出這些教化員到鬨市之中宣講。

此次滅掉樓蘭

自然也是齊國的一樁大喜事,教化坊自然要到處派人宣講。

“丞相率軍長驅而東,包圍了鬼蜮。鬼蜮附近原先劫盜公行,這時變成了遠近清靜。號令嚴明,官兵無人敢犯百姓,法簡政寬,樓蘭人無不歡慶,奔走相告。”

“十一月,大齊天王陛下親率七萬精兵前來會師,樓蘭人開城門投降,逃走的樓蘭公等人全部被追拿回來,樓蘭滅亡了。”

“大齊天王陛下給丞相加官宋爵,又賜予美妾、歌舞美女共五十五人,良馬百匹,華車十乘。丞相固辭不受。”

“現在,他又去了金陵,在金陵選賢舉能,除舊佈新,安定人心,發展生產,南宋舊地六州之民如同旱苗逢雨,歡欣雀躍。”

……

南宮春深放慢了腳步,靜靜聽著,麵色漠然,當聽到“元啟給丞相加官進爵……丞相固辭不受。他又去了金陵,選賢舉能,除舊佈新。”這一句的時候,她放下了茶杯,從容走下樓梯。

這時候,南宋降臣已經回到了長安,被安置在驛站。

南宮春深冇有去看他們,在經過驛站的時候,甚至冇有往裡麵看一眼,她就那麼冷靜地坐著馬車,慢慢地走進了太學裡。

這是元洛約定和她見麵的地方。

南宮春深在進太學之前,已經裝扮成了一個太學生模樣,拐了許久,才拐進一個偏僻的藏書樓。

她根據之前和郡主約定好的暗號,走到第三樓,拿起一本《詩經》看著。

看了一會兒,忽然背後傳來一句:“碩鼠碩鼠,無食我苗!三歲貫女,莫我肯勞。”

南宮春深微微笑了起來,也回了一句:“逝將去女,適彼樂郊。樂郊樂郊,誰之永號。”

然後,兩人同時轉身,相視一笑。

對麵那人是一個將近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微微有些發福,麵龐威嚴,和齊王元啟有幾分相似。

想來就是大司馬元洛了。

元洛引她到一個藏書樓裡的一個隱蔽房間,房間裡有一個水槽,水槽裡有一個假瀑布,這是為了防止被竊聽。

二人坐下後,元洛開門見山道:“都督給我的情報我看過了,不過都是很多年前的舊聞了,價值不大。”

南宮春深笑了起來:“現在價值最大的情報,是要怎樣離間元啟和宇文卿。”

齊王之所以能登上王位,以及稱霸天下,最主要的原因是和宇文卿之間的深厚信任。

這二人之間,如同鐵板一塊,把這大齊江山統治得如同鐵板一塊。

隻要離間了他二人,則齊國就會如同南宋一般,迅速滅亡。

這,就是滅齊的關鍵所在。

他們討價還價了一會兒,最後,元洛說出了一件驚天大事。

厲王(先齊王元生)的死另有蹊蹺。

後來,那一段公諸於世的曆史,是被齊王元啟篡改的。

公開的說法是,當年,厲王(先齊王元生)暴虐,欲殺元啟和元法兄弟,被身邊宮人殺死。

厲王元生死後,群龍無首。

眾人推舉元啟和元法兩兄弟,兩人互相推讓。後來,元啟推讓不過,才登上王位。

再後來,太後因為忌憚元法對王位有威脅,派人給元法下毒。

元法中毒而死,齊王悲痛不已,對先齊王和庶兄元法的家人封以高官厚祿,所以,元生和元法的親族都未曾怪罪於他,反而與他十分親厚。

南宮春深一聽完,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然而,那兩人的親族居然真的會相信這樣的托詞?

元洛看出了她的疑問,笑道:“他們的家人自然是有所懷疑的,隻是一冇有證據,二是苦於力量微弱,不足以報仇。”

南宮春深聽懂了,如果要把他們拉過來,一是要給他們足夠的證據,二是要給他們成功的希望。

經過長安府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告示,發現上麵有則佈告。

南宋降臣南宮氏秘密派人謀刺齊王,齊王震怒,下令三日以後族滅!

南宮春深冷笑,這很可能是齊王和宇文卿聯合演的一場戲。

要救南宮世家,首先是要齊王有憐惜愛慕之心。

從前,南宮恪在臨終前,告訴了她一個秘密,說他在齊王身邊安插了一個細作,代號叫“飛虎”,級彆很高。

除非有萬不得已的情況,否則不要和他聯絡。

然而,現在已經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了。

春深化妝成一個灑掃房的小宮女,進入了齊宮。

第二天,齊宮裡的宮人們和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地開始了一天的活動。冇有人發現,在齊宮太和殿東南方的屋簷上,多了一塊碎了的琉璃瓦。

就算有人發現了,也不過認為是某個頑皮的皇子王子,把琉璃瓦扔到屋簷上,撞碎了而已。

那天早上,有人進入太和殿之前,照例地往屋簷上瞧了一眼。很多年過去了,他每天早上陪伴齊王進入太和殿的時候,都會往上望一眼。

望了很多年,那裡什麼也冇有。

他以為,那個屋簷上不會再出現那片碎了的琉璃瓦了。

然而,這天早上,當他再一次望向那個,已經望了無數次的地方,當他看見陽光從那個屋簷角上透過來,閃爍著和以往有些微區彆的光芒時,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於是,他眨了眨眼,再次確認了一番。

那一刻,他忽然有一種大石落地的感覺。

來了。

他終於派人來了。

入夜,他伺候完齊王安睡以後,來到了曾經和那人約定的太液池。

齊王仁慈,把太液池賞給宮人們遊玩。

所以,一到了晚上,就聚集著很多宮人。

如今,正是三春時節,鮮花盛開,綠草如茵,宮人們三三兩兩的,有的在放花燈,有的在劃船,有的在野炊,有的坐在湖邊聊天。

有一個宮女,坐在湖邊,手中提著一盞白色蓮花燈,手中拿著一本書。

那本書,叫做《黃帝內經》。

-……南宮春深裝扮成一個禦膳廚房的小宮女,端著一盆牛乳蒸羊羔,走進了紫宮,門檻的小太監上前問詢,南宮春深回答道:“公公,奴婢是皇後宮裡新來的宮女順喜,皇後孃娘派我送點吃的給這位南宮主子。”南宮春深事先打聽過,南宮月夜住在紫宮的,而且齊王並未刻意隱瞞這件事,所以很快整個宮裡的人都知道了。那麼,皇後孃娘知道也就不奇怪了。那小太監臉上立刻堆滿笑容,弓著腰,恭恭敬敬道:“南宮主子剛來的時候,不怎麼吃飯,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