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瑤是誰

報,冇有合規戶籍,根本無法獨立。成婚迫在眉睫,她笑不出來。“勾三?”“股四。”“弦五!”涼亭外,草叢邊,一道朗潤的男音傳來自北邊傳來。二人對暗號時,林瑤收拾衣襬,端正坐好,那男子晃著摺扇,眼含笑意走向涼亭。“瑤姐,你今天又換臉了?教教我唄,我也想改頭換麵。”線人揮袍坐下,一襲藍衣襯得他眉眼如畫,忽視他不著調的言語和古怪的表情,也稱得上公子無雙。林瑤冇搭腔,這點喬裝技術稱不上換臉,不過是狗仔的基本技...-

這不是林瑤第一次看到吃瓜係統。

她穿越大燕第一天,睜眼就是四個大字【吃瓜係統】,她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係統又自行下線。

這三年來,吃瓜係統間歇性詐屍,持續性裝死,每次上線都是麵板全灰,大大一行【積分不足,請及時補充】在螢幕中央滑動。

林瑤從最開始欣喜到好奇,到麻木。她默默記下關鍵詞語,看向二人。

大廳內,陳帥一言不發,神情悲憤,恒梅癱倒在地,哭哭啼啼道:

“老爺,您一定要為少爺做主啊。段家二小姐與陳家大公子有婚約,可二小姐不喜歡大公子,常常來芍連山纏二公子聊天。”

聽到這番話,林瑤皺眉:她怎麼不知道,自己常去芍連山與陳濤私會。

“二公子他性格寬宏,不與段瑤計較,前幾日公子收到段瑤情書,回信拒絕後,冇想到……冇想到。”

“冇想到段瑤那個毒婦,竟因情殺人。我前幾日進京,今日剛回府,便聽聞噩耗,表兄……表兄他。”

陳帥大步朝前,句句鏗鏘有力:“請蕭大人明察,不能讓我表哥枉死。”

男人說的情真意切,到末尾時眼角有淚花閃爍,看得林瑤嘖嘖稱奇,要不是係統上線給她助攻,誰能想到陳帥纔是殺人凶手呢?

一計湧上林瑤心頭。

“可否將情書與迴應信件,拿給我一看?”林瑤朝捕快伸出左手,示意檢視證物。

捕快從張縣令身後,抽出兩遝紙遞給她。

“陳公子,我愛慕於你。”

“今日寅時,芍連山底見。”

“一日不見君,如隔三秋。”

林瑤麵不改色,在冗長的情書內,挑了些重點讀。內容無非是說陳大公子多差勁,你我心意相通,毀掉婚約一起私奔。

言辭露骨直白,林瑤還想念下去,台上欽差咳嗽兩聲,示意暫停。

林瑤瞥了一眼,看到蕭逸藏在帽簷後的耳朵,微微泛紅。

“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乾嘛要念出來。”陳帥也有些尷尬,側過頭嘟囔:“表哥是兩天前下午死的,正巧是那毒婦約定見麵的時間。”

“假設真如你所說,二人幽會產生爭執,段瑤暴怒殺人。她隻是普通女子,並不會武功,居然能活活捅死對方?這裡麵會不會露了其他訊息,比如藥……”

林瑤藥字出口,就看到一絲慌亂在男子眼中閃過。對方粗暴上前,推搡著說:“夠了,時間地點人物都對的上,你還狡辯什麼,兩日前下午,除了他們二人,誰會在芍連山?”

“陳先生,你似乎很清楚信件內容和死者時間?”

“我剛從靈堂回來,仵作親口說的時間,我怎麼會忘,你剛剛不是唸了情書內容嗎,兩者……”

陳帥看著林瑤似笑非笑的眼神,聲音漸漸轉小,一陣名為危險的信號,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他好像漏了什麼。

“我在京城……剛剛回來。”

“陳先生既然回蘇城不滿一個時辰,怎麼會知道段二小姐和陳公子私通訊件的內容呢?”

“你剛剛唸了。”

“我唸的是寅時。信件上有血漬,根本看不清書信內容!陳先生從何得知內容?”

林瑤一轉攻勢,厲聲道:“好一齣栽贓誣陷,偷梁換柱,偽造信件。”

“蕭大人,此案有三處疑點:一,二小姐衣物血漬位置不對,如果真為張縣令所說,不可能隻有後襬中層沾染血跡。二,作案時間可疑,二小姐昏迷不醒,隻有證人單方證詞,但時間細節地點處處矛盾,實在難以信服。”

林瑤說話間,陳帥被捕,她環顧四周,頂著蕭逸審視的目光,準備說第三點時,衙外傳來騷動。

“張大人,張大人手下留情啊!段某對此事並不知情,大人留情啊!”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一路小跑,不時扶正腰帶,身後跟著三兩仆役,急匆匆闖入衙內。

一進屋,徑直下跪做磕頭狀,高呼:“段府對此事毫不知情,請張大人手下留情,不要查封段家鋪子。”

男人一陣跪拜,抬頭和張縣令四目對視,兩人眼神一個比一個慌張。他轉頭,對上蕭逸沉如墨的眼睛。

林瑤站在男人右側,腦袋一陣陣泛痛。她的便宜爹,段興山怎麼來了?

不對,事情鬨這麼大,段家來人也很正常。偏偏是這個時候……離洗脫嫌疑就差一步。

原身和段興山一年見不了兩次,加上林瑤的喬裝技術,應該不會被認出。

凡事都有個萬一,畢竟是原身的便宜爹,萬一呢……

林瑤還在那兒想,段興山已經一口一個蕭大人叫開了,他邊說自己教女無方,邊拿起木棍,朝地上趴著的夏音打去。

“段瑤,我怎麼生了你這個毒婦!”

很好,便宜爹不愧是便宜爹,愣是冇認出來,趴在地上的不是二小姐,而是侍女夏音。

林瑤看夠熱鬨,回頭對上蕭逸有如實質的目光,心頭猛然一跳:“蕭大人,不知此案……”

“兩點證詞有效,段家二小姐是不是凶手有待定奪。陳帥扣下,我會親自審問。”從坐上台到現在,欽差大人難得說出一長串話。

“什麼,段瑤無罪?”段興山放下木棍,臉色由陰轉晴,喜出望外問道。

“嗯。”蕭逸並冇有反駁。

林瑤懸著的心徹底放下,隻要【段家二小姐】這個名字洗脫嫌疑,她就安全。

這場橫禍背後牽扯的事,她回去要好好盤算一下,特彆是係統提到的大壯……

“林訟師,林訟師!”林瑤想的正出神時,被喊話拉回,“你不是說案件有三處可疑嗎?第三處是什麼。”

蕭逸這一問,讓林瑤愣住了。

第三點,第三點是……

“不,不是,不是陳帥!不是陳帥!”大殿橫生異變,一直癱倒在地,不斷哭泣的恒梅,猛然上前,拉住陳帥褲腳,大喊。

“蕭大人,對不起,對不起,我騙了大家,我什麼都看到了,我不該騙你們的。”

恒梅語無倫次的說到,她坐在大殿中央,又是啼哭又是瘋鬨,斷斷續續補充

“行凶那天,我在廂房內,還冇下山采購。親眼看到這個女人,段家二小姐,連捅十七刀!殺害二公子!”

她蜷縮在地麵,神情痛苦:“看到後,我怕被報複,下意識跑下芍連山,借采購名頭避難。其實我看到,我看到了。”恒梅帶著哭腔嘶吼到:“二公子,您在天有靈,定要看到真凶被抓啊!”

段興山喜悅的表情凝固了,他左看恒梅,右瞅夏音,無法理解現狀。

哈哈。

衙門內傳來林瑤陣陣笑聲,恒梅怒目而視:“你這個無賴訟師,有什麼好笑的?”

“有什麼好笑的?”林瑤走到夏音身邊,發問:“恒小姐,你確定前兩日看到的凶手是她?”

恒梅目光堅定,重複:“她化成灰我都認得,段家二小姐,就是她!”

聽到這,林瑤衝欽差揮手:“蕭大人,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三處疑點。”

她拉起夏音,對著脖子布料用力一扯,大聲:“段府二小姐,會在衣物內紋下人名字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林瑤。

她神色如常,撕下夏音脖頸處布料,向眾人展示。

【段家家奴夏音】

六個大字簡潔明瞭,夏音身份無需多言。

段興山站在一旁,神色晦暗不明,就算是個傻子,此刻也明白,有人設計栽贓段家。

“諸位,看到了嗎?她根本不是段家二小姐段瑤,隻是恰巧穿著綠裙的家仆夏音!”

“恒小姐,您那天到底看到了什麼,看到了誰?”林瑤步步緊逼,“還是說,凶手其實就是你……”

這句話尾調極長,恒梅臉上僅有的血色褪去,衝陳帥爬去:“陳帥,怎麼辦,這和劉爺說的不一樣……怎麼辦……怎麼辦。”

“滾啊!”

劉爺二字出口,兩道犀利的視線傳來,恒梅視若無物,還想說下去,忽然胸口傳來劇痛,她抬頭,看到陳帥麵色猙獰,掙脫捕快,一腳將她踢飛。

“來人,速速拿下嫌犯陳帥、恒梅!”蕭逸三拍驚堂木,衙門外一陣騷動,隔老遠都能聽到議論聲。

段興山上前詢問:“蕭大人,此事……”

“此事由我全權接管,三日內會給段家答覆,稍安勿躁。”說話時,蕭逸全程看向林瑤,不知道在想什麼。

“那就有勞欽差大人探案,在下先行告退。”段興山鞠躬離去,林瑤準備跟在他身後,渾水離開時,忽然被叫住。

“林訟師,我有一事相問。”

“但說無妨。”

林瑤心裡發緊,麵上不顯,冷靜看向蕭逸。

“今天,如果段家二小姐身著綠裙,她會成為凶手嗎?”

問題一出,林瑤額頭直冒冷汗,她握緊拳頭:“凶手永遠是凶手,不是凶手的人,永遠也成不了凶手。”

說完,不等蕭逸回覆,快步離開。

林瑤身後,有幾名捕快想上前攔截,蕭逸抬手阻止:“蝦米已落網,接下來要關心的是大魚”

林瑤小跑出街,藉著銅鏡反光確認喬裝完好,從兜裡摸出幾兩碎銀,準備去聚福樓加餐。

“訟師留步。”段興山帶著幾位家仆,守在街道口,看林瑤出現,急匆匆上前。

“訟師該如何稱呼?”

“林。”

麵對便宜爹,林瑤決定惜字如金,少說少錯。

段興山商人出身,對各種人情世故頗為精通,看到林瑤冷淡也不生氣,令下人掏出兩張銀票。

“謝謝林訟師今日辯護,段某感激不儘,小小心意還請手下。”段興山遞過銀票,笑著說:“林訟師若是有空,可以來府上坐坐,平日官司傷非,也算有了依托。”

400兩銀。

冇想到便宜爹出手還挺闊綽,不愧是蘇城富商。

收了錢,林瑤神色緩和,淡淡:“謝段大人好意,林某非蘇城本地人,日後合作隻憑緣分,在下先行告退。”

確認段興山走遠後,林瑤藉著夜色回到城牆涼亭邊,一番扮改後,哼著歌朝夜宵樓走去。

左腳踏入聚福樓一瞬,熟悉的機械音在耳邊響起

【注意看,這個男人叫小智,今年已實施十二次欺詐行竊,幾乎人家被他騙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瞧瞧,誰會是第十三位倒黴鬼?】

吃瓜係統光屏再度亮起,熟悉的機械女聲傳來,林瑤抬頭,看到一名男子衝自己走來,頭頂標著【小智】二字。

-生,但後期改行狗仔,並冇有多少辯護經驗,冇想到大燕律法,對訴訟要求如此苛刻。“我……”前所未有的壓力朝林瑤襲來,明明有什麼重要東西閃過,但她卻難以捕捉,滿腦子都是兩段證詞和到底誰要害原身。冷靜,冷靜,冷靜。【冷靜】深呼吸間,林瑤放空思緒,在心中默唸冷靜。念著念著,耳畔居然真的浮現出機械女聲。她猛然抬頭,卻看到視野中央緩緩浮現出藍色光屏,數字和熟悉的簡體用語閃爍跳動,直到畫麵穩定。【注意看,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