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促地向男人拜了下,張著嘴無聲道著歉,隨即按低音量鍵。江鵲壓著火氣,打斷對麵的持續輸出,“劉姐,我迷路了,不是故意不來。”“真是關鍵時刻掉鏈子,快點來,要我去接你嗎?”劉姐在另一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似乎看出了江鵲的糾結,旁邊的男人溫柔地開口:“或許我可以代勞。”江鵲眼睛一亮,拒絕了劉姐的提議。要是劉姐真來接自己,還不知道得被她數落成什麼樣。電話掛斷,江鵲將手機遞還給男人,又把包廂地址告訴他...-

“欸!劉姐……”江鵲掙紮地扭過身,吃驚又慍怒地瞪大眼睛。

劉經紀人僵著微笑,狠狠剜了一眼江鵲,伸手在她腰上扭了一把,壓著嗓音道:“來了就聽話,你裝什麼呢。今晚就彆回家了……”

江鵲倒吸一口氣,眼睛因疼痛泛著淚花。壓住眼中憤懣的情緒,裝作討好地說:“我明白的,會好好表現的,劉姐,我的手機能不能先還我,我要和朋友先聯絡一下。我和她晚上有約,我怕她找不到人著急……”

劉經紀人狐疑地看著江鵲,在她的再三保證下,不耐煩地道:“真是麻煩,快點。”並隨意地把手機拋給江鵲。

江鵲接過手機,眼疾手快給好友發了求助資訊,又不動聲色點開錄音,將手機隨意放在桌子上,麥克風的方向刻意對準王總,還順勢往那邊推了推。

劉經紀人湊近欲拿走手機,江鵲藉著伸手拿酒杯的契機,擋在手機麵前,另一隻手順勢握住了劉經紀人的手。劉經紀人狐疑地看向她,江鵲咬唇裝作糾結道:“劉姐,我直接敬酒嗎?我這也冇經驗啊……”

“笨死了,這還要我教?你上去敬酒,把王導哄高興了,什麼角色冇有?娛樂圈不都這樣嗎?把你高傲的自尊心給我放下,冇權冇勢很難出頭的……”劉姐一邊說教著,一邊推搡著江鵲。

聽聞此話,江鵲臉上的笑容險些潰散。她本就被劉經紀人安排在王導身邊,她一側身就能看見王導臉上的猥瑣表情,五官堆積在一起,彷彿一個揉捏的麪糰,皺巴巴地笑著。

她忍著噁心湊近王導,故作膽怯又柔弱地說:“王導,我敬你一杯,下部戲的女主角……”

王導眯起眼睛,像一隻愜意的癩蛤蟆,手掌蹭上江鵲的手腕,鄙陋地笑道:“小江是吧?你放心,今晚隻要你來,下部戲女主必是你的,隻要走個試鏡形式就行。”

江鵲觸電般掙脫開,徑直起身,一把將高腳杯中的酒潑在王導臉上,惡嫌道:“冇想到王導竟然是這樣的人,你之前所有作品都是通過這樣選演員的嗎?”

“嘿,你個小賤蹄子!”王導一把抹掉臉上酒水的汙漬,惡狠狠地咒罵道:“是又怎麼樣?這就是娛樂圈的規則。”

劉經紀人從驚嚇中回過神,一把拉住欲逃跑的江鵲,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往江鵲身上揚了過去,酒順著潔白的脖頸蔓延進胸口,與此同時,胸口不起眼的細碎光芒隨即黯淡……

把江鵲推開,劉經紀人連忙上去給王導遞上紙巾,討好地開口:“導演,江鵲她……她不是故意的,剛剛誤撒那杯,我已經幫您潑回來了,您大人有大量,彆和她一般計較。”一邊瞪著江鵲,給她使著眼色。

方纔劉經紀人手勁過大,江鵲一個冇留神被她推到牆壁上,誤碰到了腦袋,現在還有些頭暈目漲,她揉捏著太陽穴,看都冇看劉經紀人。

“嗬,不是故意的?我看她就是存心的!”王導一把推開劉經紀人,氣憤地起身,指著桌子上的一整瓶酒道:“行啊,把這些一口氣全喝了,我就原諒她。”

江鵲勉強扶著椅子站起身來,她的腦袋彷彿被無形的力量劈成了四分五裂,頭暈目眩的感覺讓她幾乎無法站穩。

“喝酒是吧?”江鵲拿起酒瓶,穩了穩心神,在劉經紀人期待又讚許的目光中,高高舉起瓶子,重重敲在王導頭上。

刹那間,瓶子碎片混著鮮血飛奔四散。

在王導的咒罵聲中,江鵲冷冷道:“我看你是腦子進酒,異想天開。”

劉經紀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伴著周圍人的驚呼聲,江鵲眼尖手快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趁亂衝出包間,在雜七雜八的嘈雜聲中,躲進了隔壁的雜物間。

江鵲貼著牆壁站著,呼吸都放得極輕,利落的儲存下錄音,備份到雲空間。

盯著進度條的緩慢傳送,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彷彿咫尺之遙,夾雜著幾聲交談,“抓到人了嗎?那邊看了冇?”

江鵲屏氣斂息,心跳震耳欲聾,緊繃著身子將自己縮入黑暗。

當傳送進度達到100%,她快速關機,可門外也傳來了敲門聲……

“咚咚咚——”伴著尖銳人聲的質問:“有人嗎?”

江鵲嚥了下口水,不敢吭聲,額前也因緊張泛起虛汗。

“有冇有人啊?!”敲門聲越發急促,江鵲蜷縮起指尖,握緊旁邊半人高的掃帚。

“哐當——”門被一腳踢開,門框砸在牆壁上揚起陣陣灰塵,走廊的燈光驟然照亮雜物間的黑暗。

打頭的人是劉經紀人的小跟班,他用手扇去鼻子四周的浮灰,咳嗽幾聲,走近雜物間檢視。

映入眼簾的是雜亂無章的清潔工具,上麵佈滿了厚厚的灰塵,空間逼仄,全然冇有人的藏身之處。

頗為奇特的是——在掃帚旁邊,端坐著一隻白色布偶貓,毛髮亮澤如雪,脖頸處還戴著一串珍珠頸鍊,與這裡格格不入。

江鵲隻覺門被推開時閃過一道白光,再睜眼視線卻低了許多。她蜷縮著身子,眼睛死死盯著小跟班,冇想到那人竟然徑直越過了她。

江鵲:???

她垂眸思索,不料看見了兩隻毛絨絨的爪子。她疑惑地抬手想撓撓頭,隻見爪子越來越近……

等等,這個爪子……好像是她的!

江鵲:啊?

她冇忍住驚撥出聲,但耳邊迴響的聲音卻是一聲貓叫:“喵嗚!”

她,她居然變成了一隻貓!

小跟班注意到貓咪脖子上的珍珠頸鍊,狐疑地靠近,想要仔細瞧瞧,呼吸間竟到了江鵲眼前。

他半蹲下身,伸出手想要撫摸貓咪的頭,嘴裡還嘀咕:“這貓怎麼會出現在這?好奇怪……”

“喵!”江鵲嚎叫一聲,伸出鋒利的爪子一把撓開那人的手。

趁著小跟班驚呼躲開的空隙,矯健地躍起,靈活地竄出門外。

“草,這死貓!撓了我還想跑了?讓我給你點顏色瞧瞧!”那人捂著手臂上的劃痕,咒罵著追出去。

江鵲剛出門,差點冇撞上牆壁,第一次四肢走路,還有些不習慣。不過她也顧不上那麼多,拚儘全力向門外奔去。

跟班也不願善罷甘休,嘴裡不停地咒罵,手裡也抓過周圍雜物,扔向貓咪的奔跑路徑。江鵲身姿矯健躲過了幾個,卻還是不幸被砸到了右後腳。

她輕輕吸了口涼氣,動作仍不敢停息,忍著痛跑出屋子,並順勢跳進灌木叢中。

右後腳依舊麻木酥疼,耳邊混響著劉經紀人帶人找尋她的聲音,江鵲蜷縮著貓身,緊貼著灌木叢的邊緣,小心的挪動著。

過了良久,周圍不再嘈雜,江鵲輕輕一躍,跳離了灌木叢,琥珀般的瞳孔瞥見石子路旁站著的人。

那人手拎一杯美式咖啡,透明杯壁上懸掛著晶瑩的水珠,手腕微微晃動時,還能聽見杯中冰塊的碰撞聲,他依靠在石徑旁的樹木上,低垂著頭,看不清神色。

不過隻靠衣裝,江鵲便一眼認出來那人是祁嵐桉,她歪了下貓頭,仔細端詳著他。

她剛變成貓,並不熟悉如何在野外生存,斷然不能做流浪貓。留在這裡也不安全,怕被不懷好意的人撿去,最好的方法就是——她給自己找一個“好主人”。

江鵲將視線移到祁嵐桉身上,清澈的貓眼從頭到尾掃視著祁嵐桉。

他和她是母校校友,在剛纔的接觸中,江鵲也發現他是一個善良、熱心的人,對人如此,對動物應該也一樣……如今,也冇有更好的選擇了,就他吧!

猶豫半天,江鵲終於下定決心開口喚了一聲:“喵嗚~”聲音又細又軟,惹人憐愛。

祁嵐桉聞聲看去,隻瞧見一隻雪白的布偶貓,對著他歪了歪頭,眨著濕漉漉的琥珀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

他本想撇開眼睛,卻不小心瞥見了貓咪脖頸處的珍珠項鍊,那上麵墜著一隻喜鵲掛件,精緻可愛。

並且,和江鵲脖子上戴的大差不差。

祁嵐桉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半蹲下貼近貓咪,仔細地打量著珍珠項鍊。無論模樣還是形狀,隻能說一模一樣……

江鵲心裡著急,生怕對方不帶她走,於是又軟著嗓子喚了一聲。

祁嵐桉放下手中的冰美式,伸出微涼的指尖揉搓著貓咪的頭頂,另一隻手順勢撓起貓咪的下巴,垂眼低笑道:“你是要和我走嗎?”

貓咪舒服的眯起眼睛,用它柔軟的皮毛湊近頭頂的手掌,撒嬌般蹭了蹭,喉嚨裡發出一陣微低又柔和的咕嚕聲。

“嗯?什麼意思?”祁嵐桉不明所以,卻十分受用貓咪主動貼近的舉動,玩笑般道:“這樣吧,你叫三聲我就帶你回家,說到做到。”

江鵲:……

這人怎麼這麼幼稚,居然還和貓講起了條件。

她裝傻地低頭舔著自己的毛髮,看都不看祁嵐桉一眼,更彆提開口叫了。

祁嵐桉搖頭苦笑,也是他異想天開了,貓咪怎麼會聽得懂人類的語言。不過,他和這貓實屬有緣,它若願意和他回家,在生活上也能有個伴。

他腦中突兀的想起朋友們打趣的話:老祁啊,你這不近女色的樣子,不得母胎單身一輩子啊,到時候孤苦無依,空蕩蕩的房間裡一點生氣都冇有,嘖嘖嘖,太慘了~

手心下的貓咪溫暖柔軟,使他原本微涼的指尖也恢複了常溫,連同祁嵐桉的心也暖的一塌糊塗。

他揉了揉小貓的頭,當機立斷決定帶它回家。

祁嵐桉起身準備去借個箱子,他還有辦公物品冇拿,怕一隻手托不住貓咪,拿個箱子裝總會安全很多。

江鵲一邊裝作很忙的舔毛,一邊用眼睛餘光暗戳戳地觀察祁嵐桉,發現他居然要走。

難道自己看錯了人?他不準備幫助我這隻弱小可憐無助的小貓咪?!

這大晚上的,自己也夠嗆能找到彆人啊!難道要在室外度過一個晚上?

這個想法剛冒出芽,江鵲急忙把它扼殺在搖籃裡。

不行,堅決不行!

眼見著祁嵐桉已經站起轉身了。

江鵲咬了咬牙,焦急地開口呼喚:“喵!喵。喵~”

不多不少,正好三聲。這下他該履行諾言了吧!

祁嵐桉聞聲步履稍滯,隨即驚訝回眸,目光鎖定在貓咪身上。他唇角微揚,彎成一輪新月,隨後緩緩蹲下身子,輕聲細語地問道:“你叫這三聲是在挽留我嗎?”

“或者說,你真的願意和我回家?”

-模樣還是形狀,隻能說一模一樣……江鵲心裡著急,生怕對方不帶她走,於是又軟著嗓子喚了一聲。祁嵐桉放下手中的冰美式,伸出微涼的指尖揉搓著貓咪的頭頂,另一隻手順勢撓起貓咪的下巴,垂眼低笑道:“你是要和我走嗎?”貓咪舒服的眯起眼睛,用它柔軟的皮毛湊近頭頂的手掌,撒嬌般蹭了蹭,喉嚨裡發出一陣微低又柔和的咕嚕聲。“嗯?什麼意思?”祁嵐桉不明所以,卻十分受用貓咪主動貼近的舉動,玩笑般道:“這樣吧,你叫三聲我就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