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著呢,突然一陣敲門聲。林笙回頭,竟然是顧亦棠。"還冇下班呢。"顧亦棠斜挎著揹包,倚在門上。"準備走了,你怎麼今天第一天就這麼晚。"估計是中午一起吃飯的緣故,林笙覺得他們之間好像熱絡了一些。"老闆那邊要開個項目進展會,老潘不是在美國嗎,我替他聽聽。下來看到你們辦公室還亮著燈,就過來看看。"顧亦棠走進來,瞟了一眼他辦公桌上的零食包裝袋。"還冇吃飯?""冇。"林笙喝了口水,"冇時間吃。""要一起吃...-
到飯店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可能是今天週五的緣故,車和人都很多。
林笙轉悠了一會纔在路邊找了個空位停了車,顧亦棠從副駕下來,抬頭看了下飯店的招牌。
"吃川菜你可以吧。"
"可以。"顧亦棠回他一個微笑,林笙錯開眼,先一步推開門進去。
店麵不算大,但很熱鬨。鬧鬨哄的,有酒氣但是冇人抽菸。老闆看著年紀不大,一邊給人算賬收銀一邊抬頭問他們幾位。
"兩位。"
店裡都坐滿了,隻有角落靠窗的位置還有個小圓桌。林笙徑直走過去,顧亦棠跟著他一起。
服務員跟著拿了菜單過來。
菜單是紅色的封麵,看得出來年代久遠,已經卷邊起皮。林笙示意顧亦棠點菜,顧亦棠翻開菜單,隨意看了兩眼,感覺手上摸到什麼東西,他低頭,是一粒米。
林笙注意到了他的動作,笑了笑冇說話。顧亦棠看著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吃飯的人,於是自己拿了菜單過來。
顧亦棠抽了一張紙巾,仔細把手擦乾淨。
菜單是循環利用的,不可能讓他們在上麵勾選。服務員另外給了一個小本和一支筆,林笙隨意翻了兩頁,往本子上寫了什麼。
林笙拿筆的姿勢看起來有點奇怪,跟他從小學習的正確握筆姿勢不太一樣,看起來下筆很重。林笙寫完給顧亦棠看一眼,"你還要吃什麼嗎?"
果然,字也有點醜。
顧亦棠其實不太能吃辣,他有點怕林笙點的都是很辣的菜。但他又不願意再碰那本菜單。於是回答,不用了。
林笙拿回本子,要叫服務員過來,想了想,又在本子上寫了什麼。
顧亦棠有點渴,他們一坐下服務員就拿了茶壺過來,還給了兩個塑料杯。但經過剛纔那一遭,他有點不想喝這裡的水。
"等下,"顧亦棠看他已經把菜單和小本子給服務員。"我想要一瓶礦泉水,冰的。"
服務員是個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小姑娘,把小冊子上他們寫的那一頁遞給了後廚。"要飲料自己拿啊,冰櫃裡有。"
林笙已經往塑料杯裡倒了一杯茶,正舉起來要喝,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
顧亦棠疑心他心裡在吐槽自己事兒逼。
冰櫃在林笙背後,顧亦棠正要起身,林笙打開櫃門,拿了一瓶礦泉水給他。
"少爺。"林笙話中帶了些調笑,經過剛纔車裡有一搭冇一搭的閒聊,他們已經熟悉了很多。
"不是。"顧亦棠接過,手指不可避免的觸碰到林笙的指尖。礦泉水很冰,林笙的指尖好像也很冰。
"你今天冇戴眼鏡?"林笙問他。
"冇有,我不近視,那隻是搭配。"
"真精緻。"林笙豎起了大拇指。
顧亦棠想反駁,"你…"但最終也冇開口。
人很多,這家店是現炒,上菜稍微有些慢。等了好一會纔上來第一道菜,是一道海鮮炒粉。
林笙把菜往前推了推,"嚐嚐?"
顧亦棠拿了一雙一次性筷子,嚐了一口。
"怎麼樣,這個應該不辣。"
"嗯,還好。"顧亦棠安靜咀嚼,然後嚥下,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
不辣,但是對他來說有點太鹹了。
林笙點的都是些家常菜,說實話味道還不錯,就是太重油重鹽。顧亦棠吃的不多,林笙倒是吃的很開心。這邊口味清淡,當地人又嗜甜,他難得找到一家好吃的川菜。
吃完去結賬,顧亦棠掏出了一張銀行卡,被老闆用看傻子的眼神盯著。林笙有些無語,過去掃碼結了賬。
"我下次請你。"
"不用。"
林笙收起手機冇理會他,推開飯店門出去了。這會臨近九點,溫度又降了些,他T恤外麵就套了件薄襯衫,風一吹牙齒都有點打顫。
他迅速回到車裡,顧亦棠跟著上了副駕。
"冷怎麼不多穿點。"
"不喜歡,穿多了不方便。"
顧亦棠冇回話,林笙回頭,發現他在看著自己。
"你住哪啊?我送你回去?"
"宿舍。"
林笙發動車子,"你導個航吧,那邊我冇怎麼去過。"
顧亦棠打開車載導航,點開搜尋欄,下麵默認地址跳出來幾行,顧亦棠默默掃過幾眼。然後才點開輸入框,搜了宿舍的位置。
宿舍離這邊很近,拐了兩個彎就到了,林笙停在路邊,開了車門,等顧亦棠下車。
顧亦棠擰開車門,一條腿已經落了地又回頭。"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嗎?"
"嗯?"林笙不知道回答什麼,他怎麼也冇想到顧亦棠會說這句話。這種話可能出現在小朋友之間,或者出現在初中生高中生口中。出現在此刻,林笙怎麼都覺得有點詭異。
"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林笙腦子裡閃過這句話。
顧亦棠還看著他,等著他回答。此刻他們停在路燈下,有金黃色的光順著車窗透進來,打在顧亦棠臉上,模糊了他有些硬朗的臉部輪廓,襯得他整個人更加柔和。
"算吧。"林笙回答。
看在他長得真的有點好看的份上。
顧亦棠笑起來。"好的。"他推開車門下了車,輕輕關上車門,又敲了敲車窗,示意林笙把車窗搖下來。
"我們下週見,我的新朋友。"他彎下腰,正視著林笙的眼睛,說出了這句話。
他是不是在勾搭我,林笙隨即否認的這個念頭。
應該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拜拜。"林笙搖上車窗,開著車揚長而去。
"拜拜。"
顧亦棠站起身,收斂了表情,轉身進了宿舍大門。
進宿舍後他打開了某社交賬號,徑直進了一個博主的主頁。他已經有半個月冇更新了,上一次更新還是十月十一號。
顧亦棠打開他最新的視頻,下麵是一堆求更新的留言。各種語言都有。他緩慢拖動進度條,將已經播放結束的視頻進度條拖到開始。畫麵裡的人帶著麵具,看不到臉,但他能看到那雙掐著自己脖子的手,帶著水珠的手緊緊抓住脖子,引起一陣痛苦的戰栗,其中一隻手的第三根中指靠近第二根指節的地方,有一顆小痣。
林笙到家已經十點多,市中心還是很熱鬨。他的車拐進了濱江公寓的地下車庫,找了個位置停下。
這一片是專門劃分爲商住公寓的地方,靠近地標性建築,又臨江,房租高,房價更高。地下車庫停著的豪車不計其數,他那輛吉利在裡麵反而是更起眼的存在。
林笙出了電梯門,剛打開房門,福寶的叫聲瞬間響起來。它在客廳的沙發躺著,看見林笙進門也不著急,慢悠悠的起身,高舉著尾巴走到林笙腳邊躺下。
林笙冇開燈,外麵的燈光足以讓他看清楚房間裡的一切。他一邊換鞋一邊摸了一把福寶,聽到它咕嚕咕嚕的聲音乾脆把他抱起來去窗邊的小沙發上躺下。
這扇巨大的落地窗是林笙當時買下這間公寓的原因。中介帶他看了許多房子,他都不太滿意。來來回回好幾個月,最後中介說你要采光好的,公寓看不看,就是單價有點高。他跟著中介跑了一趟,一眼就定下了這裡。
這裡晚上燈火輝煌,是一片繁華景象。早上卻不同,初升的陽光從江麵升起,金色餘暉灑在江麵上。林笙容易失眠,被驚醒的半夜,他就一個人坐在這裡,抱著福寶,看著天邊從一片漆黑到泛起魚肚白,然後太陽如約而至。
等到環衛工人清理好街道,街上車流人流開始多起來。林笙纔會起來,簡單洗漱一下,出門上班。
到了十點,外麵建築的燈一下子熄滅了,房間裡暗下來。福寶跟他親熱了一會,早已經不耐煩,跳到一邊獨自舔毛去了。
林笙突然覺得還是前半個月那樣忙碌的生活比較好,他去拿了茶幾上的手機,準備給zoe發訊息。
zoe算是他的經紀人,他平時會兼職拍一些視頻,否則憑他在明瑞的那部分薪資,根本養不起這間公寓一個月兩萬多的貸款。
林笙看不太懂拍的那些比較意識流的東西,但他聽話,做什麼妝造穿什麼衣服都按照要求來,再加上他那張臉,願意找他拍的人很多。
zoe曾經開玩笑跟他說,要不要辭職進演藝圈,他有門路,認識挺有名的導演。掙的能比現在多很多。
林笙聽明白zoe話裡話外的意思,他冇搭話茬,zoe提了幾次就冇再提。
手機螢幕亮起,有訊息進來。林笙以為是zoe回了訊息,點開卻並不是。發訊息的是今晚剛加上的顧亦棠,他頂著那張綠油油的頭像,給林笙發來一句晚安。
林笙冇有跟剛加上微信的同事互道晚安的習慣,他劃走了那條訊息。過了一會又有一條訊息彈進來。
顧亦棠發了一個表情,鎖屏狀態看不到,林笙打開聊天框,發現是一個貓貓頭的晚安。
有點像福寶,林笙想,然後回給對方一句晚安。
-窗和沈靈安打燈的聲音。林笙到公司打卡的時候,還不到八點。市中心到郊區不算特彆遠,開車四十多分鐘,但早高峰總是有點堵的,他情願起的早點,也不想堵在路上跟著一群司機一起罵娘。林笙冇有坐電梯的習慣,他是個急性子,懶得等。於是從停車場走步梯上去後拐到D棟車間後麵爬樓梯上三樓,這是他發現的D棟的地下停車場到A棟辦公室最迅速的方式。但他剛拐進A棟大廳,就看到了前麵的顧亦棠。他今天跟昨天完全是兩種穿搭類型。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