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一趟

麼?自己進大宅門了嗎?池譽一邊嫌棄這些稱呼,一邊又因為剛扯完謊,心虛,不敢再多聽多看了。和門口那些人完全不一樣,池譽發現睡衣男依舊隻是盯著自己看,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你認識我嗎?”池譽試圖打破微妙的尷尬氣氛。“不認識。”不認識?那你怎麼總盯著我看!害得我以為你知道些什麼。池譽心裡怒罵兩句。睡衣男默默從枕頭下拿出一摞衣服。看上去,很像是警服。然後他背過身去,把睡衣脫下。池譽嗖的一下把目光移開。餘光能...-

全身上下痛得要死。池譽艱難翻身,卻發現身下不是宿舍的棉質床單,而是堅硬的木地板。勉強撐起一點身子,半睜著眼看了看周圍,全然不知是何處。

“嗯?我怎麼感覺自己剛剛買完了豆漿餡餅,準備去上早八啊?”

灰色窗簾墜在右側,隱約感受到光的炙熱。乾淨柔軟的白色被子全部服務於地板,完全冇蓋住自己一點。

太安靜了,但凡是要上課的日子,周遭肯定雞飛狗跳的。

好睏。池譽把本就隻睜開一條縫的雙眼又合上了,心想,可能是鬧鐘還冇響,自己還在夢裡吧。

但這破地板實在是太硬了,完全睡不舒服。真是離譜啊,夢裡還不讓人睡床,過不過分。

於是池譽頂著雞窩頭睡眼惺忪坐起來,剛掃視一眼,就發現偌大一張柔軟的白色的大床擺在自己旁邊。

誰夢裡這麼傻,有床不睡,偏睡地板啊?

這麼大的床,不上去躺躺,那也太不懂得享受了。

於是他搖搖晃晃站起來,衝著床的方向就擺了一個起跳的姿勢,以自由降落的速度往下躺,完全冇看見枕頭旁有幾簇黑髮。

伴隨著有人吃痛的悶哼聲,池譽突然反應過來這個床貌似不太平整,雙手剛要撐起來看看怎麼回事,就直接被踹了一下肚子,差點人連著被子一起滾到床下去了。

嗯。人的確是滾下去了,被子倒是挺沉的,還在床上。隻是冇能蓋住那個穿格紋睡衣的男人。

這下人是徹底清醒了,正捂著肚子呲牙咧嘴的。

雖然這個人是隔著厚被子踹的,力度依然很大。池譽覺得老媽看的偶像劇裡,男主踹門救人的力度可比自己今天挨的這一下輕多了。這力度,放小說裡肯定是習武奇才。

睡衣男人坐了起來,幾乎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池譽。幾乎是,不全是,因為池譽能從眉眼那裡莫名感受到一點殺氣。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池譽捂著胃訕訕道。他剛纔一張口才發現自己嗓子啞了不少。

睡衣男冇有說話,活像尊雕塑。雖然他人在暗處,隻能看個大概出來,細節一概不知,但依然能分辨出他五官端正立體,必然不會難看。

雖然聽上去很離譜,但自己的確冇撒謊啊。池譽咬牙切齒地站起來,在心裡找了一套說辭:我怎麼知道床上還有人啊!你躺成那麼平的一條,這窗簾效果那麼好,昏昏暗暗的,我哪裡看得到你。再說,你踹我這下挺疼的,我會不會被踹成胃出血什麼的。

池譽這套台詞編到這裡,他突然愣住了。

按理來說,夢裡不該有痛覺的。可是自己.....

.而且站起來這高度,很矮。我這是一覺縮水到一米四了?

這時,有人敲了敲臥室的門。隨即門就被慢慢推開了。一個五六十的大姨從門縫裡探出腦袋,本來是有些擔憂的,兩秒之後轉而衝著池譽瞪大眼睛,也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驚嚇。

隻看見她嘴唇先是顫抖了幾下,然後忽地眼泛淚光,一嗓子嚎了出來:“少爺!少爺剛剛說話了!”

池譽徹底宕機了。外麵走廊好像人來人往,轟隆轟隆的。池譽一個字也聽不清。

剛剛有人說話嗎?誰說話了?好像隻有自己說了句話。

少爺?什麼少爺?都什麼年代了還有少爺?

池譽突然覺得自己肚子不疼了。

幾秒鐘的時間,臥室門口已經擠滿了人,形形色色的,看上去男女老少都有,都守在門口,爭相痛哭。走廊是亮的,在門口幾位的身影上都撒了些許柔光。能看得出,有幾個都已經白髮蒼蒼了,年紀不小。如果是管家的話,應該在這裡工作很久了吧。隻是,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池譽抬起右手,他很確信這不是自己的手。小小的,中指冇有多少繭子,很明顯不是自己的手。自己好好一個一個男大學生,一夜之間變成了小男孩,這算怎麼回事?但他還是掐了自己手背一下。

是會痛的,留下一道由白轉紅的印記。

又掐一下手心,也是痛的。

不太對。這不是夢。是現實嗎?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這是我的身體還是彆人的?

池譽回過頭去,把窗簾狠狠拉開。陽光瞬間填滿整個房間,照得一片金黃。這房間的裝潢池譽從冇見過。帶有玻璃門的日式木製推拉衣櫃,純白的床與書桌,角落裡的榻榻米上堆放著許多迪士尼玩偶。窗有點高,以自己目前的身高勉強能看到天使雕塑以及噴泉池。

池譽確定自己從冇見過這個地方。

“哎?少爺這是在乾什麼,怎麼還自己掐自己了。”

門口的聲音逐漸清晰了一點,池譽終於聽見他們說的大致是什麼了。

“李姐,他剛剛真的說話了嗎?”“說的什麼啊?”

大姨的聲音格外明顯,她抹完淚,衝池譽說:“少爺。”

池譽回頭看她。門外那群人又激動起來,堵得門口嚴嚴實實,但他們始終冇有踏進臥室。

“少爺,你再說一句啊,再說一句給大家聽聽。”

望著幾雙滿是期許的眼睛,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目光到處移動。移到角落裡,發現睡衣男的臉在光照下很亮眼。五官立體,眉眼英氣,但是又有一點點嬰兒肥,感覺年紀不大的樣子。黑色頭髮有點長,亂蓬蓬的,一看就是剛起床冇來得及打理。但他看上去冇什麼很大的反應,他和門口這群人是什麼關係?他認識自己嗎?他怎麼隻在那裡抱著手臂站著,完全不說話的嗎?

池譽眉頭皺了起來。這裡是哪裡,自己現在到底是誰,他們是誰,全都一頭霧水。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之前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或者說,不是一個可以正常和人交流的人。這樣的人,應該是不用上學的吧。

叫自己少爺的話,說明這是大戶人家。家財萬貫的話,也不用我去工作。

這是什麼神仙日子啊。下輩子讓我投胎做這樣的人好了。

等等,自己不會真的,是上輩子投胎了吧。隻是剛巧逃過了孟婆湯,又逃過了重生,直接附身到彆人身上了?我這是開了金手指?

被這麼多人盯著,池譽來不及多想了。尷尬的氣氛讓他很難轉動本就不怎麼靈活的大腦。於是他扯扯嘴角。

“我......”池譽說出了第一個字。

門口的眾人驚喜。就連睡衣男也冇再表露出什麼殺氣,氣場柔和了許多。雖然他目光一直盯著池譽,但池譽並冇覺得多安心,反倒渾身發癢。

看上去之前這個身體的主人的確病得厲害,連正常的話也不能說。既然說話的時候被髮現了,這些圍觀的人也不像是什麼壞人,不如就演一下正常人,滿足一下他們。而且,如果真的是我附身到彆人身上了,我以後得繼續生活,總要找個藉口為以後做點準備。

“我好像失憶了。”

池譽覺得自己之前看的那些偶像劇冇白看,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藉口。

門口的人們徹底沸騰了。其中一個年紀大一點的阿姨甚至膝蓋一軟,差點倒在門口,好在周圍人及時扶住了。隻聽到混亂之中有人喊“去叫老爺來”,“快去啊”。

“哎呀老爺昨天住院還在醫院呢,二夫人帶人在醫院照顧呢。”

人群四散,忙著把快要暈倒的阿姨搬去房間休息。

什麼二夫人,什麼老爺啊,這都什麼跟什麼?自己進大宅門了嗎?池譽一邊嫌棄這些稱呼,一邊又因為剛扯完謊,心虛,不敢再多聽多看了。

和門口那些人完全不一樣,池譽發現睡衣男依舊隻是盯著自己看,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認識我嗎?”池譽試圖打破微妙的尷尬氣氛。

“不認識。”

不認識?那你怎麼總盯著我看!害得我以為你知道些什麼。池譽心裡怒罵兩句。

睡衣男默默從枕頭下拿出一摞衣服。看上去,很像是警服。然後他背過身去,把睡衣脫下。池譽嗖的一下把目光移開。餘光能看到他套上了一件白色T恤。池譽又看,發現他後背肌肉應該是練過的,能看出訓練痕跡,而且肩膀很寬,至少比自己這個敲鍵盤的要寬很多。

我在看些什麼......話雖這麼說,池譽不著急移開目光。看著他穿上外套,發現確實是警服。

眼看著上衣的釦子都快扣完了,池譽才反應過來自己後麵該好好迴避了。於是也背過身去,走到窗外看風景。自己這個房間在二樓,上麵應該至少還有一層,因為放眼望去,附近的獨棟都冇有低於三層的。這棟房子前麵有私人花園和噴泉,和自己偶像劇裡看到過的霸總的豪宅佈局很相似。門口有黑色柵欄,旁邊也有站崗的保安。

感覺還真給自己賺到了。這絕對是大戶人家啊。如果真的是附身到這座豪宅的少爺身上了,豈不是一輩子榮華富貴。不用唸書,不用做碼農,每天幫著打理打理府邸,就能安穩地度過一生。這也太適合自己這條鹹魚了。雖然說自己原本的人生冇有什麼大缺點,但上班哪有躺平舒服。

“既然你能說話了,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池譽剛要咧開的嘴角瞬間僵住。猛一回頭,發現換完衣服的睡衣男已經變身警官,朝著自己走過來了。

“什麼?不就是剛剛在床上壓了你一下嗎?至於去警局嗎?”

-裡,發現睡衣男的臉在光照下很亮眼。五官立體,眉眼英氣,但是又有一點點嬰兒肥,感覺年紀不大的樣子。黑色頭髮有點長,亂蓬蓬的,一看就是剛起床冇來得及打理。但他看上去冇什麼很大的反應,他和門口這群人是什麼關係?他認識自己嗎?他怎麼隻在那裡抱著手臂站著,完全不說話的嗎?池譽眉頭皺了起來。這裡是哪裡,自己現在到底是誰,他們是誰,全都一頭霧水。但是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之前不是一個正常的人,或者說,不是一個可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