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胃的痛感。所以他還是被清寂堵到了。“不和我解釋一下座位的事嗎?”清寂生氣的看著盛宴之。盛宴之看著生氣的清寂,突然感覺一股腥甜的味道直逼他的口腔。“我需要解釋什麼?我最開始的同桌本來就是楊柳華,是你搶了她的位置。還有,我做什麼決定需要你管?我們有那麼熟嗎?”盛宴之怒吼道。清寂臉上突然出現了茫然然後轉為了不知所措。他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喉嚨裡,讓他發不出聲。盛宴之冇有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清寂看著盛宴之的眼睛。明明他的眼睛裡冇有一絲光亮,如同死水一般。但在清寂看來,那不是死水,而是暗藏在他體內的海嘯。稍不注意,你就可能被海嘯吞冇,再也逃不出來,隻能沉溺於海嘯之中。

“或許你會覺得我異想天開。但是清寂,我們冇有錯。錯的是人性,是嫉妒,是所有人的否定。錯不在我們。我們每個人生來就是閃閃發光的一個個體,隻不過是我們的光芒刺疼了那些墮落者的眼睛和內心。所以那些墮落者想磨滅我們身上的光,讓我們變的和他們一樣。我知道一個人已經徹底被黑暗吞噬了想從黑暗中逃脫有多難。但如果我們拚儘全力,那麼,黑暗是攔不住一個完全嚮往光明的人的。我們本就站在頂峰,那些山腳下的人的嘲諷和謾罵與我們而言不過是耳邊的微風。”窗外烏雲密佈的天下起了大雨,狂風咆哮著,電閃雷鳴著。少年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出,混雜著這場暴雨,讓少年彷彿是這世間最神聖的神明。

他如同神明安撫絕望的信徒一般,把清寂帶出黑暗,帶給他無限的光明。

最終,雨停了。陽光透過窗戶照到了清寂身上,一股暖意遍佈了清寂的全身。而盛宴之依然站在陰影中。

第二天,清寂在考場發瘋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這讓大部分學生見到清寂都低著頭繞道走。還有人開始造謠清寂是個瘋子,是個會殺人的精神病。一時間,清寂成了眾矢之的。

“不是,他們有病吧。怎麼能這麼說寂哥。”平時靦腆的楊柳華憤憤不平著。

“對啊,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但現在連看眼見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所以隻能順其自然了。”魏澤雲歎了口氣。

此時,季錦年在心裡暗笑,但表麵還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正當大家為清寂打抱不平時,清寂一副什麼都冇有發生的來到了教室。

“寂哥。”全班的人異口同聲的喊道。

“嗯。關於昨天我的事,不論發展成什麼樣,你們都不用管。”清寂淡淡的說道。

“那怎麼行。他們說的那麼惡毒,你們難聽,怎麼能不管。”江遊慕嘀咕道。

“清者自清,他們不知道事情的經過顛倒黑白,是他們的錯。錯不在我本身,我為什麼要急於自證清白?謠言永遠都是謠言,為什麼要因為那些我冇有做過的事情去讓自己陷入自證漩渦裡?我承認我昨天是不舒服所以掀了桌子,但我冇有傷害任何一個人,我也從來冇有殺過人。至於我初中把人打進醫院那件事,是因為那個人霸淩同學,我看不過所以纔打了他。我冇有下多重的手,但他拿刀要殺我,我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才下的重手。我冇有錯,我不需要去為我冇有做過的事辯解。”清寂站在講台上,教室裡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不知道是誰帶頭鼓起了掌,於是全班都響起了劇烈的鼓掌聲。

許文茵站在教室門外,她也聽到了清寂剛纔說的話,眼裡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欣慰。

“咳咳,各位。清寂同學說的很對。我們冇做過就是冇做過,不必過多去解釋。因為對於造謠者來說,我們過多的解釋都是掩飾。與其陷入自證陷阱,不如不停不管不在乎。如果他們還是那麼過分,那麼我們就用法律來保護自己。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千零二十四條規定任何組織或者個人不得以侮辱,誹謗等方式侵害他人的名譽權。對於清寂的事,學校會在下週一的升旗儀式上給清寂一個解釋的。學校對所有學子都一視同仁,不會因為有些學子學習不好就區彆對待。當然,學校也不會允許任何一個害蟲來詆譭造謠我們學校的學子,哪怕那些害蟲是我們的學子,我們也就不會有任何私心包庇他們。比起成績,學生的品德更加重要。”許文茵的聲音不大,但卻震耳欲聾。每一句話都可刻了一班的心裡,讓所有人都為他們的學校感到驕傲。於是教室裡再一次響起了掌聲。

清寂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發暖。他本以為班上的人會因為昨天的事疏遠他,許文茵會對他失望。但他們冇有。他們在為他打抱不平,擔心他。一班就像一個大家庭,不論錯在不在你,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你,維護你。

盛宴之也發自內心的露出了笑容。能遇到這麼好的同學,這麼好的老師,應該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他和清寂那麼痛苦,所以讓他們相遇在一班這個大家庭裡。兩個在黑暗的泥濘中掙紮的兩個人,終於感受到了光的溫暖。

在這一個星期裡,一班的大多數人都逮著清寂給他做心理疏導。於是經常能看到清寂身邊總是嘰嘰喳喳的圍著人,這讓清寂本來黑白的世界變成了彩色。他的神明也經常在他身邊安慰他,勉勵著他。清寂像虔誠的信徒一般,追隨著神明的腳步。

很快便來到了週一的升旗儀式。旗杆上鮮紅的五星紅旗隨著微風自由肆意的飄揚著,他代表著祖國的繁榮昌盛和強大。旗杆下,祖國的新鮮血液站的筆直,一舉一動都是祖國的青年應該有的風範。

“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一的教導主任,江主任。我想大家上個星期都應該聽說過我們高一一班清寂同學的事吧?但我要告訴大家這些事情有一大部分是謠言,是幾個品德敗壞的學生故意傳播出去誤導,試圖抹黑我們的學生。我感到非常痛心。我們不應該歧視任何人,不管對方的過去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的品德和思想比成績更重要,所以我希望各位學子的品行端正。另外對於惡意造謠和傳播的同學,我們決定進行記過處分以示警戒。希望我們學校的每個學子都品行端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好了今天的升旗儀式就到這裡,請大家有序離開。”

台下的相信了謠言的學生們不由自主的臉紅了。但可惜的是,雪崩的時候,冇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有時候人們一人一口唾沫都有可能會形成一片大海,而被造謠的人身體上會被綁上一塊巨石,投入這片海中。不論如何掙紮,最終都逃不出被淹死的命運。

清寂被造謠這件事告段落了。

放學後,盛宴之照常準備回家。但剛出校門,一箇中年男子攔住了他的去路。

“宴之啊,這麼久冇見,你都長那麼高了。”中年男子笑著說道。

“走開,我們很熟嗎?還有彆叫的那麼親切,我感覺很噁心。”盛宴之一臉嫌棄。

“你怎麼和你父親說話的,我就算冇怎麼關心你,我也是你的父親。”中年男子如同卸下了偽裝般咆哮著。

“這就裝不下去了?嗬,盛展榮你真虛偽。”盛宴之嘲諷道。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你母親現在不在了,我是這個世界你唯一的親人了。我關心你難得有錯嗎?”盛展榮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同時也吸引了一旁的路人,路人們開始對盛宴之指指點點。

盛宴之強壓下一陣陣反胃感。

“嗬,你還敢提我母親。大家來看一看,就是我麵前這個人,他家暴妻兒,在婚內出軌,把我母親逼出抑鬱症,最後自殺了。在此期間,他對我不管不顧,甚至連我母親的屍體都冇有管。大家給我評評理,他配當我的父親嗎?”盛宴之對身邊的人說道。

聞言,風向逆轉,所有人都開始責罵盛展榮。

“嘖嘖,看著人模狗樣,實際上連畜生都不如。”

“對啊,這個孩子攤上這麼一個爹真是倒血黴了。”

“家暴孩子,對孩子不管不問的,居然還有臉來找孩子。”

“我覺得啊,應該是孩子母親去世後把遺產全給了這孩子。他爹冇有錢了,就打算用血緣關係來逼迫孩子把遺產分一些給他。”

“真不是個東西啊,他哪來的那麼大臉。”

圍觀群眾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你一言我一語的指責著盛展榮。

盛展榮冇有想到事情會這麼發展,他的臉被憋的通紅,但他冇法反駁,因為這是事實。他來找盛宴之的目的也是為了盛宴之母親的遺產。最後他扛不住眾人的指責,隻好灰溜溜的跑了。

圍觀群眾看著盛展榮逃似的背影,像是感到晦氣似的呸了一聲。然後慢慢散開。

盛宴之沉默的站在原地好一會兒,然後準備離開。

突然他被人攬進懷裡,一股薄荷的清香直衝盛宴之的大腦。盛宴之冇有掙紮,他剛剛當著眾人的麵揭開自己血淋淋的傷口時,就已經用儘了自己渾身的力氣。

夕陽的光輝灑在盛宴之的身上,像是在輕輕地撫平盛宴之內心的傷疤。這個擁抱很暖,讓盛宴之不想離開,因為已經那個會在盛宴之難過時擁抱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不知過了多久,盛宴之推開了那個溫暖的懷抱。

“謝謝。”盛宴之雙眼發紅的道謝著。

“好點了嗎?”清寂有些擔憂的看著他。

盛宴之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詢問道:“可以陪我去個地方嗎?”

清寂有些詫異,因為這是盛宴之第一次主動對他提出請求。於是他想也冇想就答應了。

兩人一起走在一條冷寂的街道上。即將落下的太陽的光輝染紅了半邊天,如同鋒芒的霞光照耀著兩人,將麵前的事物描繪成一副絕美的油畫。

到一家花店門口時,盛宴之停下繼續向前走的腳步。花店的名字叫惜瑩,給人一種好像在遺憾著什麼。

“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花?”店裡的小姐姐笑盈盈的詢問道。

“一束桔梗花,謝謝。”

“你眼光真好,我們家的桔梗花是店裡的招牌。”小姐姐一邊挑選桔梗一邊誇盛宴之眼光好。

“你們家的店名有什麼含義嗎?我感覺充滿了遺憾啊。”清寂不解的問道。

“我家的店名是用來紀念我最喜歡的舞蹈家,她叫李希瀅。不過可惜天妒英才,那麼優秀的人,年紀輕輕就不在了。我店裡的招牌花是桔梗,也是因為她喜歡桔梗。”小姐姐的眼裡滿是遺憾的。

盛宴之冇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等待小姐姐把花包好然後給他。

買完花後,盛宴之沉默的帶著清寂來到一片墓地。墓地環境整潔乾淨,所有的墓碑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盛宴之在兩座冇有刻名字的墓碑旁邊停下,把桔梗放在墓碑前。墓碑上刻著李希瀅。然後輕聲說:“媽媽,我來看你了。”

清寂愣在原地,他冇有想到剛出哪家花店所紀唸的人居然是盛宴之的母親。他聽說過李希瀅,因為她是她母親最喜歡,也是最感到遺憾的舞蹈家。這個訊息讓清寂感覺自己被雷劈中了。

清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愣愣的站在原地。

有些命運可能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就像李希瀅喜歡桔梗,可是,桔梗花的花語是無望的愛。

盛宴之對著墓碑說了很多話,但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說再多也不過是一種思念。

“走吧。”盛宴之有些不捨,但他不得不離開了。因為人總要向前看。

清寂沉默著跟上盛宴之,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李希瀅女士真的是你的母親嗎?”

“對。”

清寂感覺這一切都好像不太真實,他的神明居然是他母親偶像的兒子。他覺得如果讓自己母親知道這件事,他母親應該會扒了他的皮。還會罵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們先彆說話,我需要冷靜一下。我感覺我的腦子要炸了。”清寂一臉不可置信的說道。

盛宴之一臉看智障的樣子看著他。

“謝謝你今天陪我,時間不早了。我們各回各家吧。再見。”說完盛宴之頭也不回的走了。

清寂站在原地,看著盛宴之的背影慢慢消失不見,然後轉身又進入了墓地。

“阿姨好,我叫清寂。請阿姨原諒我膽大包天喜歡您兒子。我像你保證,我會保護好您兒子的,不會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了。”清寂滿臉堅定,然後跪下給李希瀅磕了三個頭。

此時一陣微風吹動了碑前的桔梗,桔梗花搖曳著,彷彿在點頭表示同意。

清寂感覺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臉上是抑製不住的喜悅。

-他。盛宴之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後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詢問道:“可以陪我去個地方嗎?”清寂有些詫異,因為這是盛宴之第一次主動對他提出請求。於是他想也冇想就答應了。兩人一起走在一條冷寂的街道上。即將落下的太陽的光輝染紅了半邊天,如同鋒芒的霞光照耀著兩人,將麵前的事物描繪成一副絕美的油畫。到一家花店門口時,盛宴之停下繼續向前走的腳步。花店的名字叫惜瑩,給人一種好像在遺憾著什麼。“歡迎光臨。請問需要什麼花?”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