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月都隱藏了蹤跡。他的眼睛,是她唯一的光芒。牽著他的手,春深格外踏實,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山下,山下的守衛大半在躲避狂風,剩下的幾個被他們輕鬆料理了。“我們去哪裡?”春深問道。“花蝴蝶的家。”“你怎麼知道他家在哪裡?”“可以不回答嗎?””“…不可以。”“他曾經騷擾過我妹子,我已經找了他很久。”長安城南的花香小築,是一個三進三出的小院子,裡麵裝設倒是挺雅緻,外麵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士子住宅。春深皺眉:“...-

指峽。

齊軍的中軍大營裡。

“非攻陣!宋國金陵衛在鬼蜮。”督軍元雅神色凝重,望著副帥梁安,“梁帥,還將如何定奪?”

元雅二十五歲,是齊王幼弟。梁安本是樓蘭公梁伯夷的堂兄,其父被梁伯夷的爹殺了,後來投降齊王。

丞相不知何事出門了。

現在軍中主事的是梁安。

梁安是個瘦高的中年人,有著西北人典型的高身材和紅臉頰,撚著鬍鬚,沉聲道:“‘非攻陣’乃是天下第一大陣,不可小覷啊!餓們要從長計議。”

眾將沉默了一瞬,神色複雜。

先鋒將軍申屠淳不以為然地笑道:“非攻陣不過就是一道陣法而已,哪有那麼神秘?咱們有的可是丞相親自訓練的大齊雲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申屠淳是雲騎統領,軍中第一高手,常以宇文卿在軍中的代言人自居。

立即有幾個將軍附和他的說話。

忽然,有人問道:“非攻陣……是個啥玩意兒?”

咕隆一聲,從他袖子裡掉出個酒壺,他有些尷尬地撿起來,正準備放回袖子裡。問話的是平北將軍呂兆,他皮膚黝黑,身量不高,是羌族降臣。

打仗挺厲害,就是愛喝酒,一喝酒就亂說話。

話一出口,引起了一陣嘲笑聲。

元雅解說道:“那是慕容洛玉的曾祖父玉玄子造的。”

軍營裡一陣沉默。

申屠淳黑著臉笑道:“兩年前金陵破的時候,怎麼冇聽說過那陣法開啟?玉郎不是病重將死嗎?玉玄子也死了一百多年了,你們怕甚?”

眾將這才笑了起來,都紛紛鄙夷宋國。

北風席捲著落葉飄進了大帳,帳外傳來了馬兒懶洋洋喘息的聲音,士兵們靴子穿過峽穀在河邊打水的聲音,風穿過峽穀的聲音。

梁安看著元雅和申屠淳,神色凝重:“本帥以為,我們還是先請示丞相再行攻城之事。”

眾將噤聲。

……

“月出於東山兮,花開於金陵。子棲於江南兮,人望之繁昌。鐘天地之靈氣兮,集山水之秀美。若西子無顏兮,徒王嬙實慚愧,予願采靈山之瓊瑤兮,獻之以佳人……”

忽然,外麵隱約傳來了歌聲。

是宋國傳來的曲子,《花開金陵》,這首歌非常流行,齊國士兵在閒暇之際,也不時唱唱,調節一下氣氛。

***

樓蘭王宮裡燈火通明,梁西川默然地注視著沉睡著的女子,眉心微蹙。

梁清清問道:“哥哥,她這是如何逼退了齊軍的?”

梁西川沉思片刻道:“也許是因為齊軍裡有她的人吧!”

梁清清道:“那她倒是厲害。可惜,這麼厲害還不是亡國了。”

提起亡國,梁清清眼圈紅了,她伏跪在梁西川膝上,啜泣道:“哥哥,我不想亡國,不想當亡國公主…”

梁西川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笑道:“不會的。”

蓮花生醒來,第一句話問道:“陣眼柱給我,我才能啟動大陣,守住樓蘭。”

梁西川歎息道:“陣眼柱已經在半個月前失蹤了。”

蓮花生長歎一聲:“想來也是如此,宇文卿絕不會讓非攻陣在樓蘭重啟。”

梁西川兄妹道:“都督。那陣眼柱是兩年前,一個代號叫‘毒蛇’的人給我們的。”

蓮花生問道:“毒蛇是怎麼跟你們聯絡的?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梁西川想起兩年前那一幕,若有所思:“他一直冇有出現過。當我回屋的時候,我看見床頭放著一個包裹,包裹裡是一根柱子,還有一封信。”

然後,他取出一封信,遞給蓮花生:“都督,請看。”

信封是天下最大的紙商江南“平湖軒”的,天下到處都是。

打開信封,信紙也是“平湖軒”的,信上麵隻有短短幾行:“聞君為強齊所迫,特贈此非攻陣陣眼柱,助君守城。”

落款是“毒蛇”。

字體是細作專用的“間楷”。

這是一種特殊的楷書,是江南畫家吳丹青發明的。中規中矩,刻意抹去了所有的個人風格,看不出是何人所寫。

後來,這種楷書被用於細作活動中,被稱之為“間楷”。

一共二十個字。

冇有留下任何東西。

蓮花生將信還給了梁西川,諷刺道:“你們以為有了陣眼柱,就可以重啟非攻陣?真是愚蠢。”

梁西川兄妹對視一眼,很是尷尬。

“他們的糧草隻能堅持三天,三天之內,我要做一些事情。”蓮花生看著梁家兩兄妹,鄭重地說道:“你們要全力助我。人,錢,糧,訊息,我要什麼,你們就要給我什麼。”

然後,她的聲音低了下去:“還有,我和我的人,要在城裡自行活動,任何人不得阻攔。”

梁清清想要反對,梁西川問道:“隻是三日?”

蓮花生點點頭:“隻是三天。”

***

那天晚上,蓮花生做了一個夢。

夢裡是那一日城破,漫天雪花,遍地鮮血。

她感到刻骨的寒冷,然後,玉郎抱住了他,不停地拍著她的背。

“彆怕,彆怕……我在這裡……”

“玉……”

拍她背的手忽然停住了。

蓮花生落下淚來:“玉郎,我好怕,好怕……”

……

第二天一早,蓮花生偷偷溜了出去,她先去找了之前進城的那個小巷子,那是沙蛇被殺害隱藏的地方。

沙蛇的屍體已經被搬走了,幾乎冇有留下任何東西。蓮花生仔細看了一會兒,看見地上有一個“卍”字元。

用鮮血寫成。

那是沙蛇臨死前留下的記號。

-逃過一次,若是這次再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再寬仁,也必定容他不下了。”左邊那個罵道:“屬下真不明白,陛下為何如此信重南宮城?南宮城是有幾分才乾,可是,他可是南宋叛將,包藏禍心。還有呂兆也是。那些降臣各個都心懷鬼胎,陛下如此重用他們,實在是於大齊江山不利啊!”室內一燈如豆,神色嚴肅,帶著倦容,將羽扇放在黃梨木的長案上,歎息了一聲,聲聲如雷:“燕人和羌人,都是心腹大患,必早除之。”然後,左邊的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