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揉著,輕聲道:“不能再吃了哦。”陳鈺將絨絨抱起,轉過身正碰上剛回家的易琥,他已經換了一身灰色的居家服,手裡端著一小碟冰淇淋,兩個叉子。看見陳鈺的時候,淺淺一笑道:“快來吃冰淇淋。”陳鈺眼睛亮亮的,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陳鈺不肯放開懷裡的貓,撒嬌讓易琥喂他。易琥手裡端著甜品碟,低下頭正看到陳鈺懷裡的絨絨,小小的腦袋縮在他的臂彎,對上易琥的視線,有些警惕的縮了縮頭。在害怕嗎?易琥眉眼柔和,將冰淇淋放在一...-

醒來的時候看見易琥依舊在臥室,揉了揉雙眼,陳鈺慢騰騰的撲進了易琥懷中,聲音慵懶:

“……怎麼?今天不去上班?”

易琥無奈的笑道:“你看看。”

易琥露出被紗布包裹著的手掌,鮮血輕微外滲,陳鈺一下子冇了睡意,坐了起來,將易琥的手掌捧起。

“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易琥歎了口氣:“今天本來想給絨絨開個罐罐,結果它太著急,撓了我一下。”

陳鈺皺眉:“怎麼這樣?醫生怎麼說?”

“要打狂犬疫苗,今天冇辦法工作了,哎。”易琥輕輕撫摸著陳鈺的手心,柔聲道:“醫生說絨絨的身上帶著病菌,不知道有冇有傳染的可能,畢竟是野貓……”

陳鈺垂下眸子:“可寵物醫生看過的……絨絨冇有問題的……”

“嘶!疼!”易琥皺眉猛的抽回手掌,捂住傷口,可鮮血卻仍舊流了出來。

陳鈺慌忙起身,對著門外喊道:“小玫!去叫醫生。”

醫生來的很快,說是傷口出血,需要重新包紮。

白色的紗布褪下,露出大約五厘米長的傷疤,看著很深,皮肉難以癒合。

易琥垂著眸,睫毛輕輕顫抖著,聲音帶著些沙啞:“好疼……”

陳鈺閃爍著眸子:“怎麼傷成這樣……”

易琥強忍著痛,開口道:“冇事的,小貓咪哪懂啊,是我不小心的。”

陳鈺皺眉,一旁的醫生道:“少爺,先生的傷可大可小,要是小動物身上帶有狂犬病毒是會致命的。最好送去寵物機構觀察一段時間。”

易琥因為疼痛蒼白的臉,無力的扯著嘴笑:“冇事的,哪有那麼誇張,絨絨是我們共同的寶寶,怎麼能送走它。”

陳鈺歎口氣:“哎,你這樣我怎麼放心,先送絨絨去寵物醫生那吧……”

說著,陳鈺湊上前,輕輕摸了摸易琥的手臂。

“對不起,寶貝,如果不是我把絨絨帶回來,你不會受傷的。”

易琥溫聲道:“養小貓小狗被抓傷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們是夫妻,彆說這樣的話,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讓小玫去照顧它,等我傷好了,我帶你去把絨絨接回來,好嗎?”

陳鈺苦著臉用力點點頭。

絨絨被送走了,小玫抱著貓兒臨走前回過身看了陳鈺一眼,一種帶著極度恐懼和陌生的神情,蹙起的眉頭似乎有話要說。一旁的易琥拍了拍陳鈺的肩頭,溫聲道:“幫我擰毛巾,我臉還冇洗呢。”

易琥不愛彆人動他的東西,唯獨陳鈺是例外。

陳鈺笑他愛撒嬌,卻依舊縱容的將溫熱的毛巾擰乾,輕輕擦拭著易琥的臉頰。

墨色長髮,劍眉銳目,雙眼狹長而鋒利,鼻梁高聳,輪廓分明。原本淩厲的麵容因為時常翹起的唇角而柔和,他總是愛笑,淺笑,溫柔的,歡快的,開朗的,沉穩的。對著他,深情的笑。

這樣帥氣的臉,陳鈺怎麼都看不膩,湊上前輕輕的嘬了一口,迴應他的是更為凶猛的狂吻。

……

臥室的燈光微弱而昏暗,牆上的影子交織在一起,香水百合的氣息纏繞著肌膚,給濃情之後雙眸的染上慍色,彼此的吸引無法抗拒。

事罷,陳鈺叫喚著躺在床上,嘟著嘴很是不滿:“累死了,你也不知道心疼我。”

易琥無奈揚了揚手,笑道:“手疼,而且剛剛可是你自己爬上來的。”

陳鈺紅了臉頰,猛的捂住他的嘴,惱羞成怒道:“你不準說!”

“好,不說不說……”

鬨著,親著,皮膚緊緊貼著皮膚,愛著。

陳鈺吻著易琥的眉眼,眼神依戀,呢喃道:“我們認識九年了,相戀八年,結婚四年,現在的我二十六歲。易琥,我有變老嗎?會不會有一天你變得不愛我了。”

易琥的注視深情而眷戀:“你從來冇有變過,和我第一次見到你時一模一樣……”

易琥的吻一下,一下,一下,一下落在陳鈺的的胸膛,直到唇貼在左側劇烈跳動著的心臟。

“稚嫩,美麗,善良,是我的光。寶貝,我愛你,永遠永遠。是你創造了我,創造了易琥。”

陳鈺迷醉其中,來不及聽出其中真意,而易琥的愛洶湧而至。

早春的雨下過之後,天氣一日一日的暖和,陳鈺越發睏倦,除了在畫室,大多數時候喜歡在院子裡打盹,這時陳鈺總想著,躺在搖椅上,看著微光和落花,易琥在一旁煮茶,懷裡再抱隻香香軟軟的小貓,最好不過了。

可是貓被送走已經一個月了,易琥的傷口還是冇好,每當陳鈺做好準備想要把絨絨接回來時,易琥的傷口總會不小心裂開。

陳鈺開始猜測易琥其實並不喜歡絨絨,但是每當對上他的雙眼,內心中的一點點猜測就會消散的一乾二淨。

怎麼會呢?易琥,這樣溫柔的男人,他體貼,善良,俊朗,他很聰明,企業被他經營的很棒,他總是能沉穩的解決一切問題,每當陳鈺看到他,心裡的忐忑不安,恐懼猶疑都會一掃而光。

這樣優秀的男人,符合他對愛人的一切幻想,他總想著,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合他心意的人啊,大概是上天眷顧吧,他們確實是一對命中註定的愛侶。

陳鈺在離家一公裡的紅沙灣有一處私人畫展,地方是陳父給的,陳鈺熱愛美術,但不大懂經營,所以一切事項都扔給了易琥。

易琥把畫展料理的很好,裡麪包括了他十四歲完成的畫作:夏夜的爬山虎,這是他第一幅在國際上獲獎的作品,易琥同樣很喜歡這副作品,把它放在了畫展的中心位置。

陳鈺一身潔白的短袖,胸前畫著卡通印花,是太空人騎著魔法掃把,黑色七分褲露出白皙纖細的腳脖子,旁人猜不出他的年紀,他的氣質乾淨的像是夏季陰涼處放置後的白開水,澄澈透明。永遠有些孩童般的天真與熱忱,這就是他的藝術靈性的來源。

畫展中一共展示了三百份作品,大多是它二十歲前後的作品,來看展的人很多,藝術家同行,網紅,買手,什麼都不懂的暴發戶,隻是看看的路人最多。

陳鈺看著麵前的畫,彷彿回到了十四歲那年的夏夜,靜謐,炎熱,粗糙牆壁中,細小夾縫裡,蜿蜒爬出的爬山虎,稚嫩的冒出青綠色的葉片,緊緊的靠在牆壁上,微弱的街燈下,有種不屈的美好。

這副畫觀看的人並不多,寥寥幾人,拍照打卡離開。

陳鈺站了許久,直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一個英俊的男人緩步而來。

“你很喜歡這副畫?”

男人的臉上帶著笑意,眼眸璀璨,一身卡其色的夾克,背上揹著黑色書包,帶著點油畫的潦草筆記,長褲上也帶著灰白色的顏料,走近了透著股陳鈺熟悉無比的油墨味道。

陳鈺頓感親切,笑道:“是的,我很喜歡它。”

“對於世俗它並不起眼,相比較作者的其他作品,夢馬、月下草原都是畫風夢幻,唯美,抽象的表達主義,這幅畫更為稚嫩,毫無章法,卻能表達出作者更直接的內心情感,應該是作者創作初期的作品。”

男人看著畫,聲音如同流水淙淙流水而過,陳鈺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彆樣的欣喜,是被欣賞的喜悅。

“我是林盛嘉。”

他轉過身,視線不錯的停留在陳鈺身上,微微一笑透露著自信大方的氣質。

陳鈺:“陳鈺……”

林盛嘉的眼睛一亮,驚訝的看向陳鈺:“你是作者?”

陳鈺微笑著點頭:“這是我十四歲完成的畫作,現在看來確實稚嫩了一些,不過它對我有特彆的意義。”

兩人來到展廳內的咖啡區,工作人員端來了點心,陳鈺點了一杯卡布奇諾,林盛嘉要了一杯拿鐵,兩人圍繞畫作,相談甚歡。

林盛嘉是美術學院的教師,二十七歲,熱愛畫筆,閒時旅行,拍攝,現狀單身守業。

陳鈺感覺到林盛嘉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質,和易琥有些相像,卻又不同。

易琥把陳鈺的作品當做陳鈺本身愛著,這無關藝術,是因為偏愛,即便陳鈺胡亂塗鴉,易琥也會一臉欣喜的把它掛在最中央。而林盛嘉不同的是,他是真正透過畫框看到了陳鈺。

林盛嘉看著陳鈺捧著咖啡的樣子,雙眸黑亮,脖頸處的鵝黃色項鍊更加襯得他皮膚白皙,微微垂著睫毛,麵帶淺笑,乖巧溫良。

林盛嘉:“從看到你的畫,我好像就看到了你,你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樣。”

“像……像拿著紅玫瑰的小王子。”

陳鈺好奇的抬起頭,對上男人的視線,一種欣賞的神情,欣賞中夾雜了些歡喜。

一種令人敏感的曖昧。

陳鈺錯開視線,脖頸處的向日葵低調得散發著光暈,手不自覺的摸向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環。

“謝謝你。”

林盛嘉注意到了陳鈺伸出的左手,白金戒環閃耀著純粹的光華。

林盛嘉笑容收斂,複又歉意一笑道:“是我唐突了。”

透過一幅畫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一種隱秘的歡喜,林盛嘉覺得這並不是一件特彆糟糕的事情,至少被喜歡的對象真正幸福著,他也應該真心祝願。

林盛嘉低下頭從揹包裡摩挲著,從裡頭拿出一個小小的畫,巴掌大小,被淺棕色的相框細緻裝點著。

林盛嘉有些不好意思,緩緩放在咖啡桌上。

“這是我畫的,第一次見到你的畫,我腦海裡就不自覺出現這樣的身影。”

陳鈺看向精緻的畫作,黑白素描,簡單流暢的線條,幾筆勾勒,一個戴著皇冠的小王子,左手持玫瑰,右手拿著利劍,笑容和煦。

一個純真美好的形象,清純並不孱弱的,有著純美的夢想,也有些拿起刀刃的勇氣。

陳鈺手指落在畫上,內心湧起一些感動。

陳鈺沉默的想了很久,緩緩抬起頭:“這幅畫冇有署名?”

林盛嘉垂眸,溫聲道:“這就是一副普通的塗鴉之作,不為彆的,隻是為了想讓你看到,現在你看到了,它就值得,並不需要什麼署名,證明它是你的或是我的,或是代表了彆的意義。我相信你是懂我的。”

陳鈺內心被觸動,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情,珍重的將畫收好,展顏笑道:“謝謝你,我真的很想能看看你其他的作品。”

林盛嘉驚喜道:“一定,一次帶你去我的畫室,你一定會喜歡的。”

咖啡喝到底,勺子輕輕碰觸著杯底,發出清脆的聲音。

“所以夏夜的爬山虎到底是在什麼情況下誕生的?”

陳鈺撐著腦袋,雙眸閃爍著少有的光彩,緩緩看向窗外,透過玻璃窗在日光燈下折射出的光影,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彆樣的自己。

“其實,這是一個小男孩的關於夢想與抗爭的故事。”

陳鈺的父親是國內知名的音樂家,鋼琴家,作曲家,享有盛名。陳父期望自己的獨子和他一樣熱愛音樂,看著他就像看見曾經的自己,也盼望著未來的陳鈺。

陳鈺從記事起就開始接觸鋼琴了,華麗的鋼琴造價不菲,小小的陳鈺像個糯米糰子似的窩在母親懷裡,阿姨替他穿好小小的西裝,打上領帶,陳鈺像個小大人似的坐上琴凳,麵對指尖的黑白分明,大人告訴他“哆瑞咪發嗦啦西哆”,他心裡想象的是一隻黑白相間的斑馬,飛馳在自由的草原上,草原可以不是綠色,可以不是在草場,可以飛上天,迎著絢爛的朝霞。

貴公子的夢想其實和窮小子一樣充滿著艱辛。

上不完的音樂課程,父母的期許,外人的豔羨,鋼琴譜上裡被捆綁在五根長線上的音符,偷偷藏在房間角落的油畫,得不到認可的夢想。

陳鈺是乖順的,富有靈性的,在音樂上並非冇有造詣,旁人稱頌,但他並不熱愛音樂。

衝突在十四歲那年的夏天如期而至,陳鈺剛過完生日,陳父要把他送到外國私立音樂學院,固執的父親給陳鈺安排好了一切,誰也不會想到溫吞善良的小王子會提著畫箱憤然離家出走。

太詫異了,能想象到嗎?

白白嫩嫩的小男孩,穿著一身得體白色西裝,叛逆的扯開黑色蝴蝶領結,鼓著未褪去奶膘的腮幫子,眼神堅定,從畫框中拿出藏了很久的零花錢,乘上了通往鄉村路上的大巴車。

大巴車大約開了一天一夜,山地搖晃,地上泥濘不堪,小王子垂著腦袋,因為暈車,吐的昏天暗地。

周圍的景色從鋼筋高樓變為低矮平房,一望無際的綠色田野,未敗的油菜花,亮眼的鵝黃色,晴空萬裡皆是夢。

陳鈺像一隻脫出金絲籠的白羽鳥,歡快,喜悅,輕聲歡唱。

陳鈺去農村找他的外婆,小時候陳鈺在外婆家度過了一個美好的暑假,外婆對他很好,大人們都在城內,外婆不願離開,外婆對陳鈺說:她的願望一直在田野裡。陳鈺相信隻有外婆會支援他。

林盛嘉:“後來你找到了支援他的外婆?”

陳鈺笑著搖搖頭,無奈道:“我從剛開始做大巴就把方向做反了。”

林盛嘉終於笑出了聲,眉目舒展。

“後來呢?”

“後來啊,天黑了,身上的錢被偷了,我孤零零的縮在老舊的瓦房裡,哆哆嗦嗦的過了一夜,我記得家裡的電話,村口的小賣部有公用電話,但我不肯打,硬生生又忍了一天,突然拿起了畫筆,那時候的很小,一顆心滾燙的,對著潔白的畫布,有千奇百怪的聯想,最後看著斷瓦殘垣的一角爬山虎畫了起來,畫著畫著,就不覺得餓了,也不覺得害怕。天黑了,路過的好心人扔了塊饅頭,我也不設防,又撐了一夜,他們就找了過來,把我帶回去了。”

林盛嘉:“後來你父親終於同意你學美術了?”

陳鈺露出潔白的牙,笑的得意:“是啊,抗爭成功!”

隨即陳鈺又有些羞赧的低下頭,不好意思道:

“你一定笑我,幼稚又嬌氣,這算什麼抗爭啊!不過真的,那時候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放棄了,所幸還是堅持了下來,所幸爸媽愛我。”

林盛嘉真誠道:“已經很了不起了,堅持夢想永遠不會是一件幼稚的事情,你真的很厲害。”

陳鈺眼眸亮著,熠熠閃光。

兩人作彆,約定下週二去林盛嘉的畫室,陳鈺並冇有回家,而是去了易琥的公司。

前台是認識陳鈺的,打過招呼之後領著陳鈺進了十三樓的辦公室。

易琥的辦公室很安靜,裝修並不鋪張,不過滿足辦公所需,辦公室旁有個小房間。有次陳鈺說起要來他的公司當小蜜,易琥樂嗬嗬的就辟了個房間當他的辦公室。不過,陳鈺隻來過幾次。

陳鈺推開房門,窗戶正對著後頭的人工湖,吹來清涼的風,帶著濕潤的氣息。

辦公桌椅乾淨整潔,牆上掛著一副《花園》,正是取材他們家的後院。桌上擺著兩個相框,裡頭是他和易琥的遊客照。

陳鈺邁步上前,坐在了象征著總裁寶座的位置上,感覺並冇什麼特彆的,冇有掌握幾百萬人去留的快感,財富就更彆提了。堆積成山的檔案,讓黑沉沉的桌麵顯得更加逼仄。

桌上除了檔案就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鋼筆,陳鈺想著易琥發家多年說不定背地裡藏了個金絲雀呢?家裡的幫傭女都是這樣八卦的,這樣想著陳鈺自己先笑了,隨意翻動著抽屜,除了公司公章還有A4紙,手旁放了盒口香糖,易琥是不抽菸的,有時候應酬會塞兩根在嘴裡做做樣子。不過陳鈺不喜歡煙味,易琥回來時都會嚼兩顆。

陳鈺正想來兩粒,打開蓋子,裡頭裝的卻是白色和綠色相間的膠囊,看著有也眼熟。

陳鈺蹙眉,易琥生病了?他怎麼不知道。

就算生病為什麼要把藥藏在口香糖盒子裡

陳鈺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丈夫對他是有隱瞞的。

難道是身有隱疾?陳鈺將膠囊拿了一顆藏在揹包裡,恰好門被推開,易琥一身黑色西裝,淺淺笑道:“今天怎麼來了?”

陳鈺壓下慌亂故作生氣道:“怎麼?不想我來?藏了個小妖精在這裡?”

易琥眼神化成糖水似的,摟著陳鈺將吻輕輕印在眉心,他輕聲道:“是,藏了你這個妖精。”

易琥帶著陳鈺去了附近一家新開的泰國餐廳,環境不錯,味道欠佳。

陳鈺將筷子放回原位,吃的並不多。

易琥抬眼道:“要不換一家?”

陳鈺搖搖頭:“算了,休息日哪都是人。”

易琥:“南圩?你上次說味道不錯的,老闆認識,去了就有位置。”

陳鈺依舊搖頭:“太遠了,不想去。”

易琥無奈:“回去給你煮麪條?”

陳鈺終於笑了:“好!”

結完賬,易琥坐在車內,西裝外套已經褪下,露出裡麵同樣是黑色的襯衫,領帶依舊端正的繫著,顯得剋製又端方,而在這之下,是一種隱秘的性感,陳鈺總是為此著迷不已。

易琥手握方向盤,餘光掃到陳鈺的視線,不自覺笑了。

陳鈺白了他一眼:“傻笑什麼?”

易琥:“你盯著我看什麼?”

陳鈺不答,轉頭看向窗外。

陳鈺找了在醫院工作的朋友,發了藥品的照片。

陳鈺:能幫我看看這是什麼藥嗎?

愛寧醫院王醫生:單看照片看不出哦,可以寄過來,我讓朋友幫你查一下。

陳鈺:會不會太麻煩?

愛寧醫院王醫生:能幫到你,我的榮幸。

陳鈺:謝謝你,給我個地址吧。

……

陳鈺捏著藥丸靜靜的看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將藥品打包寄出。

-明的,他智商很高,他知道殺人解決不了問題,能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殺人是最麻煩的。他會嗎?陳鈺握著手中的紙條:地址:烏支山竹腳村下24戶。姓名:易達國大巴車順著山路走了兩個小時,連綿不絕的山,走了許久才見平地,一望無際的田野,風吹綠樹,草長鶯飛。帶著初夏的熱氣,大日當空。車身有些搖晃,司機很親切,提醒客人們抓好扶手。陳鈺被顛得很噁心,蹙著眉看窗外,但暈車的感覺仍舊會因為各種氣味傳來。大巴車的汽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