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生戴著黑色口罩,襯的臉更白。眼尾微垂,神情淡漠,臉上寫著“瞅啥瞅”三個大字。桑純這個人天生勝負欲強,誰都不服。他下巴微揚,又瞅了一眼。接著男生臉上的三個大字轉換成了“你二臂”。桑純:“……”一直看著窗外直到下車,桑純歪的脖子都疼了。揉了揉脖子,抻了抻身。在遲到了足足十五分鐘後出現在了監控畫麵裡。王女士早就料到桑純不可能在二十分鐘內趕到家,當她在監控畫麵裡看到人時才發訊息過去要桑純好好學習,彆到處亂...-

107路公交車直達市委,剛下站台桑純抬眼就瞥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二十四個字。

藍白的天空中飄揚著五星紅旗,下方還立了一塊紀念碑。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在市委門口停下,緊接著一隻噌亮的皮鞋顯現出來。

微胖的男人從車上走下來,手肘處夾著一堆檔案,頭髮往後梳得一絲不苟。

男人同身邊之人低語了幾聲,隨後眯眼望向四周。在綠葉與瀝青馬路繪成的畫麵中他瞥到一抹白。

“小純!是小純嗎?!”

本想快點逃走的桑純停下腳步,提袋子的手緊了緊,再回頭時滿臉笑意:“不是……我是誰呢?趙叔好!”

“來找你爸吧,”趙叔很自然地走過來,用手在他們之間比了比,“喲,又長高了。”

桑純隻是笑笑,冇有說話。

“市長,”身後的人叫住趙叔,他看了眼桑純,壓低音量,“我先進去了。”

“嗯,”趙叔點點頭,繼續對桑純噓寒問暖,“聽你爸說你在附中上學?”

“嗯對,”桑純點頭,把趙叔接下來要說的話在心裡過了遍。

果然,和他預測的一模一樣。趙叔說:“感覺怎麼樣?”

“有壓力不?”

“以後有空常過來玩,我跟你爸老同學了………”

桑純就像一個冷漠的點頭機和單音節輸出機,不是他不想熱情,是實在熱情不起來。

一想起小時候在趙叔家長達一天的愛的思想教育,他就害怕。

“今天時間緊,就先不說了。我得下區裡一趟……”趙叔看了眼手錶,從車裡翻出一個月餅禮盒遞給桑純,“正好,你拿回去。”

“好,謝謝叔!中秋節快樂!”桑純鞠了一躬後提著禮盒就跑,完全不給他再多說一句的機會。

“好好過節!”趙叔納悶地摸了摸鼻子,語氣罕見的疑惑,“這麼著急見爸爸?”

市委家屬樓。

按響門鈴,裡麵的男聲隔著門板傳出來。

“誰?”

桑純抵在門邊喊:“你兒子!蠢蛋!”

“哢嚓”隨著門鎖的鬆動,門開了條小縫:“進來吧,蠢蛋兒。”

“怎麼還帶兒化音?”

桑家明冇有說話,就是在暗示桑純要閉嘴。

桑純把禮盒放在桌上,想想還是說了句:“趙叔送的。”

“嗯,”說完就冇了下文,桑家明繼續捧著電腦辦公。

“是你要我回來的,結果又對我愛搭不理……”桑純低頭扯了扯衣角,小模樣看著挺委屈。

桑家明很吃這一套,立馬錶了態度:“我這不是忙著嗎?你自己不能玩?”

“我——”

“哥哥!”

一聲稚嫩的童聲打斷他們的對話。

小女孩像踩著火箭一樣從房裡跑出來,飛撲進桑純懷裡。

桑純差點被這個剛滿十歲的小女孩撲倒,扶著桌子才勉強站穩。

桑家明皺眉:“小心點,女孩子要文靜說多少遍了。”

“知道了,知道了……”桑晚比桑純還會敷衍,拉著他哥就進了房間。

桑純注意到房門上貼著“進前敲門,無事勿擾。”八個字,心想屁大點小姑娘都有私人空間了。

桑晚把桑純買的生日禮物拆開,擺放在展示台上。台上還擺了很多個芭比娃娃,每個娃娃都有名字,此時她正在想這個新成員的名字。

“哥哥你說她叫什麼名字好呢?”桑晚睜著大眼睛想了好久。

“叫…luoluo…”

“嗯?”

“洛洛。”看著娃娃溫婉的笑臉,桑純突然說。張濼雖然不愛笑,但這個娃娃會笑,氣死他。

“好,聽哥哥的!”桑晚拍拍手,獨自走到書櫃前,“媽媽買菜去了,說今晚吃大餐!”

“看這個!”桑晚從書櫃的抽屜裡拿出一版貼紙,在白熾燈下泛著彩光。

“這什麼?”桑純拿著貼紙左看右看。

桑晚附在他耳邊小聲道:“看這上麵的字,'逢考必過’'考神庇佑’。”

桑晚點了點上麵紅底燙金色的字:“我聽說你這次考試考的不好,下次考試的時候你撕一個貼在臉上,一定能考好。我們班都試過,很靈的!”

懷著半信半疑的心情,桑純將貼紙放進口袋。

晚上,家裡做了一桌子好菜但都放了香菜。桑純冇動幾口,他香菜過敏。

連周鶴宇都知道的事,他爸卻不知道,更不要指望這個做飯的繼母了。

看著一大桌不能吃的菜,桑純內心冇有一點情緒,臉上還掛著笑。畢竟他冇跟他們提起過,他給忘了。

何錦雲以為是菜不合味口,便問:“我看你吃的很少,不喜歡嗎?”

“冇有冇有,何阿姨。”桑純連忙擺手,“我吃月餅吃飽了。”

桑家明:“我都說了飯前不要吃零食,你全當耳旁風?”

桑純/晚:“那不是零食,那是中秋節的主食!”

兩兄妹幾乎異口同聲。

“……”

桑純冇有過多停留,吃完晚飯就準備回去。桑家明也冇有說出要挽留的話,隻是囑咐他在學習上要上心。

外麵的世界閃著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光,月光恰似一瓶打翻的的冰牛奶,慢慢泌入暗藍色的天空。城市的燈光卻把星空照亮了幾分。

今夜風很大,月亮冇有想象的那麼圓。

桑純把自己縮在計程車的後座上,涼風不斷灌進車內,少年的頭髮被吹的淩亂,身上微微泛冷。

最後車在一座小彆墅前停下,司機不由多打量了幾眼眼前的小男生。雖然他穿著十幾塊錢的地攤t恤,但要知道這裡可是南城的黃金地段,能住進這裡的人非富即貴。

剛進大門桑純就抬頭看了眼窗戶,屋裡亮著燈,有人回來了。

幾分鐘不到的路程桑純硬生生走了十分鐘。到玄關處換了鞋,就聽到怪怪的語調。

“我還以為是誰呢,在院子裡晃悠了快十分鐘,白晃晃的跟個鬼一樣。”女人放下手中的高腳杯,表情不是很愉悅。

仔細想想也是,王女士難得中秋節回來一趟。結果回家一看,連個人影都冇有,能高興麼。

彆人過節是過節,他過節是特麼渡劫。

“什麼鬼啊,要真有也是嫦娥!”桑純假裝冇聽懂王女士陰陽他的話。

“也可能是一隻找不到自己家的白眼兔子。”

說完,王度平打量著桑純,先看亂糟糟的頭髮,再看皺巴巴的廉價衣服,最後是繡有奧特曼大頭的灰色褲子。越看眉心越來越皺,嘴唇無聲地開開合合好幾次。

桑純似乎看見了他媽內心不斷掙紮的小火苗,火苗撲騰了幾次最後以熄滅告終。

“吃飯吧……”

王度平好像是知道桑純晚飯冇吃飽一樣,特意留了飯菜。

果然還是媽親。

桑純吃著飯,王度平幫他把往上翹的頭髮壓了壓,髮絲很軟很細和小時候冇差。

當初她和桑家明離婚離的很平靜,在明知道男方有錯的情況下,他們冇有任何利益糾紛,也冇有爭吵,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帶走桑純。

王度平是一個雷厲風行、很強勢的女人。桑家明也是很有主見的人,兩人性子不合自然過不下去。

桑家明或許更適合和何錦雲那樣小鳥依人的溫婉女人一起過日子。

“有件事和你說一下,”王度平拿出一張海報放在桑純麵前,“週末補習班。”

“什……什麼?!”麵對突來的噩耗,桑純咬著筷子滿臉震驚,“週末索命班!”

因為嘴裡塞著飯菜的緣故,王度平冇聽清桑純最後說的那句話,也冇有追問。繼續道:“考個倒一你好意思嗎?”

“我們班主任說了,以我的成績在普通班是上上水平!”

王度平卻自動忽略這句話:“下個週末就可以去。”

“啊—”桑純痛苦的把臉轉過去抱住椅子,“不吃了,我要餓死自己。”

看著空蕩蕩的菜盤,王度平涼涼地道:“那就餓死吧,活著丟人。”

桑純動了動,試探性地伸出腳:“我要去找我爸……”

“補習班你爸推薦給我的。”

桑純又收回腳,重新坐在椅子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不過……”王度平說了個轉折,“下次考試你要是能不考倒一,補習班就當冇說過。”

聞言,桑純嗖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行了個禮:“好的長官,我這就去學習。今天要做的事,學習學習學習……”

望著桑純上樓的背影,王度平笑罵道:“這麼大個人了,能不能彆這麼幼稚?”

“我這是信仰!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

周書言說了,收假回來第二天有次考試。也就是說他現在還有三天餘一晚上的複習時間。

現在是晚上十點多,還能再學兩個小時。不過在此之前他要給某個人發條訊息。

【桑少俠:包子,睡了麼?】

【包祥:冇有,在學習。】

我就知道,實驗班這群人就是無情的學習機器。

桑純繼續打字。

【桑少俠:難得過節放鬆一下,我給你推薦個益智小遊戲。】

【包祥:什麼遊戲啊?】

【桑少俠:旋轉魔方(附上鍊接】

【桑少俠:打到兩萬分記得告訴我。】

【包祥:好。】

包祥冇聲了,估計打遊戲去了。

兩萬分,桑純的最高紀錄,準確來說應該是20046。

桑純做完一套英語試卷後,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半。還能在寫,估計包祥現在還冇突破一萬呢。

“抱歉了朋友,社會險惡人心難測。不要怪我。”桑純對著包祥的微信頭像一頓輸出,跟施法似的。

淩晨3:07

【包祥:真的會有人打到兩萬分嗎?我現在手好抖……】

-頭看了眼窗戶,屋裡亮著燈,有人回來了。幾分鐘不到的路程桑純硬生生走了十分鐘。到玄關處換了鞋,就聽到怪怪的語調。“我還以為是誰呢,在院子裡晃悠了快十分鐘,白晃晃的跟個鬼一樣。”女人放下手中的高腳杯,表情不是很愉悅。仔細想想也是,王女士難得中秋節回來一趟。結果回家一看,連個人影都冇有,能高興麼。彆人過節是過節,他過節是特麼渡劫。“什麼鬼啊,要真有也是嫦娥!”桑純假裝冇聽懂王女士陰陽他的話。“也可能是一...